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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荐】反克诗群及其成员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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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3-5 15: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顾北 于 2014-3-5 16:00 编辑

关于反克

顾 北

2009年春反克诗群在福州成立时,被读者质问最多的,莫过于探知“反克”什么意思?习惯用汉语思考的人们从不会想到,诗人们正是基于“反”“克”相互间的无意义组合,从而“自造”(当初以为是自造)一个词,作为人近中年写作者聊以自慰的“抱团取暖”行为。当然,当《反克26°》诗刊出版第三期时,不管从反克诗群内部,还是游弋在反克诗群外围的诗人们,都试图从反克诗人的作品中找出相似或类似的词汇,从而可以解释清楚何为“反克”。2010年反克诗人程剑平参加第一届八闽民间诗会,并被嘱在会上发言。他随即认真准备了一篇洋洋得意的稿件,对反克作了令人叹服的解释。他说,好玩,是反克诗人基本的生活态度、写作立场,也是一种应对世事难料的人生哲学。他们没有将写诗从生活概念上剥离,而是认为写诗是生活中一项好玩的活动。一个族群,一个群体,总会有一股独特的气息。反克诗群散发的气息,既类似青草的呼吸,又混有烈日下的沙尘。我称这种气息为“游牧”气息。他们差不多视写作为牧羊,通过这种方式,让心灵游历一个个草原。在游历中,他们往往以对一个洼地的描述,一棵胡杨树或一群狼的拆解、逗乐、超度,去求得现代人对自身生存处境的洞悉和揭示,从而实现一种助益灵魂安居的妥协。他们很少对事物命名,不是因为无力,而是认为多数情况下那是一种虚妄,有悖于好玩。
“莫名其妙”,是与他们不同的写作向度及其可能性,和对社会现实、世间万物的不同看法有关。从《反克》创刊号来看,写作套路、句式写法在不同的反克诗人作品里,迥然不同。喜欢划分“先锋”、“现代”、“传统”的人,很容易从中找到相应的实证。这是一个总体上的“莫名其妙”。或许有人会把这个现象与“乌合之众”联想。但我要提醒的是,这是一个群体——反克诗群,而不是一个流派。流派有共同的写作纲领,成员之间有相近的审美趣味,容易实现其单一的艺术主张。然而,从历史上看,其代表性人物的创作成就往往取代并掩盖了其他成员的创作成就,这很不公平。群体则不然,成员是因为有相互容纳乃至认同的生活态度、写作立场而走到一起,他们每个人的思想是独立的,写作符合规律,即个人写作,他们在不同的写作向度上都有可能实现自己的诗歌理想。
程的说辞,“好玩”与“莫名其妙”,概括了目前能够最给人信服的答案。作为对当下诗群最为关注的诗评家,湛江文学院的张德明教授认为,反克,意味着心灵的放达,灵魂的松弛,创作的自由以及先锋探索的无拘无束。同时 由于“克”有“可能”之意,反克又意味着艺术纪律的严明,强调自由的创作并非无理取闹。而同样醉心于研究新诗的福建师大文学院伍明春副教授则认为,从字面上把“反克”二字解构为“反”(先锋和反抗)和“克”(创造性和能动性),他说,为了诗歌和文学本身,反克应该保持一贯的先锋和纯粹。一直关心反克成长的诗人吕德安则谈到“(反克)到了一定的阶段,要思考什么才是比较成熟的写作”这一问题。但福建师大的王珂教授从个人对诗歌研究的经验出发,认为(反克诗群)完全的自由写作是靠不住的,“诗歌可以是三分之二的个人化写作,另外也要有社会和政治的意义、立场”。这些研究者、诗人给反克诗群留下的是异彩纷呈、充满智慧的标注。
目前,反克诗群主要成员有顾北、巴客、鲁亢、王柏霜、程剑平、朱必圣、张文质、刘波、大荒西经、水为刀、雷米、崖虎、陈文芳、张小云等。出版《反克26°》诗刊7期。

【关于反克诗群】
反克詩群,聚居地福州。詩歌界近年湧現的有別於以往詩歌流派的先鋒詩人、畫家、雕刻家、攝影家組合。“反克”詩人自喻為是這個年代的“沒有立場的其他人”,突顯其邊緣性、先鋒性和試驗性,其真實立場恰恰是基於普世價值之上的“相容並蓄”與“百花齊放”,完全從“存在”出發,以批判性的審視展現“反向思維”,以水之凝、火之勢、金之硬、木之純、土之容的詩歌文本來展示新現實時空的人文狀態與生命體驗,追求不拘一格地“回到自己,回到內心”,在多元化文本裏安放他們躁動的靈魂並試圖借此重構其獨立於世的精神家園。反克詩群每半年出版叢刊《反克》。


反克21条新思维

1.《反克 26℃》是我们的需要。在时间中亮出舌苔是我们的需要。
2.在乌有中转身,牵住那些深爱的但却被忽略的、梦里想到的醒来时却忘却的一切事物。这个念头将所带来的,快乐会多于劳累。
    3.它植根于我们的“个人的头脑风暴”。它延续我们留在网络空间的思想与激情。
    4.它是用来珍藏的,也是用来怀念的:在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我们内心深处曾有过的责任与梦想的火焰。
    5.什么是“反克”?我们也在问。正确的回答是“不知道”。一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知道,那么就停下我们正在做的一切。
    6.我们就是一群“反克”,我们或许是这个年代的 “没有立场的其他人”。
    7.这里强调的是一种不至于过份彰显立场的轻松状态。因为,我们并非要推着巨石上山,而是要做“好玩的人”。我们并非真正“没有立场”,只是在自己的天空下,让“立场”退隐。
    8.《反克26℃》是一份纯民间诗刊。它应该富有情趣,也富有某种冲击力。我们共同以诗写的方式把我们的“个人的头脑风暴”存盘在母语中。
    9.我们不要虚情假调。要真实,质朴。文字干净,线条明晰。
    10.从这里出发,我们更愿意成为形成独特风格的写作者,要让那种透过生存、超越存在的叙事,那种“从良心出发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力透纸背的喊叫,那种通过语言摆脱与周遭世界关系及社会制约的对命运的回答,感动我们自己。
    11.《反克26℃》不可能有太明确的选稿法度,只能由编者“自由心证”。但确信那些文字将激跃我们的创造性活力并照亮生活中某个角落的黑暗。
    12.因为要“成为你所是的”,所以我们始终是 “在路上”。
    13.它将有助于我们的“发现”――同一个时空的不同坐标,一种可以让自己对比与学习的由隐到显的本质,让自己内心深处某种消失了的先验得到还原。
    14.每一个“反克”都要成就思想的先锋,行为的标本。人们可以翻去遮盖在他身上的具体与偶然,在意义内容和价值尺度上检恻他的抽像与必然。
    15.个性,实验性,先锋性,边缘性。
    16.它是“前卫一些的,好玩一些的,敏锐一些的”。完全从“自我”出发,以批判性的审视展现“反向思维”,有时显得目光有点“刁钻”。让思想“摇滚”起来。因为这里不会有背负人文生态十字架的天才。它是个人文化积累的心情扩展。
    17.“个人的头脑风暴”,一定是风格各异的,但我们将在原有的开放性写作基础上“再往前走半步”。注重质感,灵动的、鲜活的、自由的。
    18.“我们需要若即若离的,有点嗳昧的”,“让‘好玩’更充分和舒展”,有张力的。
    19.它是率性的,而不是“权威的”;它是多样性的,而不是价值单一的;它是原创性的,而不是“似曾相识的”。它有着不可替代的一面,它使人产生阅读的耐心。
    20.不拘一格地“回到自己,回到内心”。但不妨往前两步:放肆一点,突破一点。
    21.在多元化文本里安放我们的灵魂。不在于你写什么,而在于你怎么写。在时代大视野下,包容所有人文领域内涵,于“小我”见之“大我”。
                                                                                                                                                                                    
                                    (巴客执笔)




[书模、诗模与其他的诗意价值]

    杜十八(鲁亢)那天跟往日一样悄声说出:书模,就要四个。我毫不怀疑他的眼光。这几年来他一直沉浸各式各样的书籍编辑,看过太多的书了。
                                 ——顾北·《书模、诗模与其他的诗意价值》


鲁亢:“反克”5分钟


“反克”5分钟『一』


<一己之见>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一闪而过的是快闪族的情形,他们忽然间停滞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摆着各种姿势,钳口不语,他人在其间穿梭,似有一种被微微惊吓的新奇,来不及发言,转动着眼珠子,但这个行动已告结束。静默的喧哗之力,一切发生在墙外,一切都晚了,但它也总该撼动了什么,与其他的可称之为声音的东西作一比较吧;我异常紧张地发现,因为与诗的关系,我的寄望一定要落空的。没有什么会被憾动,只有生命突然感觉“就是那个光”,然后摸索而去,仅此而己。在另一堵墙外,这回--不能确定,有着盖过其他声音的短暂的飞翔的鸣啼--难道你们是鸟人。



○○有人问过什么叫反克。这无须解释,但不妨给点说明。我也没听完文质对此的由来之说。他受到一位老师的一句话的启发。一句什么话?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人子说要有反克,于是就有了反克?不至于。没有人追问下去。我想说的是,不想问,只是听,这本身即反克的态度之一;或者,“不清楚,我们也在问”,也是。反克的反态度--假设它有,与纠缠不清的非理性行为保持距离。但在诗写的场域里,没有绝对正确的态度,而个人的态度应被尊重为最大。那会是怎样的呢?这么说,不要爱他们,只要理解他们。而凡能被无异议的命名都是准确无误的。何况它是如此的出色,声音和字,有意味的“仪式”之于诗,没有争论的必要。


○○○一个准地域性的诗群有了恰当又高明的命名,这个诗群的使命基夲上完成了。我这么想,但我知道别人不同意。不争论。让我冷静一下,我们有使命吗?应该有吧,较命名重一些。我们是满地下找硬币,为了打给诗的那通电话不断线,还是坚持站在墙外,放弃幻想,时断时续地发声――那么这又是在干什么呢?让诗写介入一切,也许这是最平凡的结论。忧伤的结论。隐晦地介入,“重如那些石头/你把词语垒进历史/让河道转弯”,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收拾桌面,将所思推后,“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雪白芬芳的手帕,把它抖了一下,于是从手帕里突然掉出一朵很大的白蔷薇花。整个屋子顿时银光熠熠,并且充满了一种神奇而缓慢的响声。原来这是蔷薇的花瓣落在地下室砖地上发出的声音。”我不会变魔术,我只是赶在其他的噪音进来时,借一种历史的同时又是虚构的声音挡一挡。



“反克”5分钟『二』

          <一己之见>



○反克近乎一个单性人的群体。反对就“单性人”进行阐释,诗人也可以是单性人,甚至必须是单性人。


○○单性人作为一种精神指向,与人群作必要的区隔,就不必忌讳被指认为围着烛焰的“丧家犬”,同样反对就这些概念与阶段性的符号,给予各种各样的说明。只要呈现,极端的,以及忘乎所以的。


○○○单性人的谱系包含很窄,于是反克得以存在,否则便没有反克,有的是目的明确的诉求,那是虚伪的,脆弱的,耿耿于怀在溃败的精神彊界;因为一无所获是意志的命令。任何一个场域都难以避开阶段性任务的宿命,甚至一开始即结束,如同一打开蜂箱,便空无所有,但巨大的蜂鸣在我们接触不到的墙的另一边,可以将之形容为世俗的花圃,或他人盛宴中的坟地。反克将在犬吠声中,警惕着后面的道路,有多大的自由空间,可以存在第二次。“第二次”才算接近一个高蹈的境界,在此可以解释一行:临近圣灵重现的被确认的暗自喜悦。反克即生的游戏,它的规则由自由意志来定,它很“反克”,居然也容纳了那么多的异质,比如“反反克”或反“反反克”,这些都好玩。


“反克”5分钟『三』

             <一己之见>



○何谓反克的面目,一个随性的界定,又与当下约定俗成的表述语境契合,于是想到它即意有所指。反克以什么样的面目示人,暗示都是主体,区别只在于娴熟还是生涩,但暗示作为思想的保护膜,使诗写者避于肤浅和娇情的灾难,却有可能趋于乖张和不能自控的对暧昧的依赖。意有所指已属不易,停留在这块歧义横生的停机坪上,为风暴中的飞行。这几乎是唯一的反克之路。



○○低语,以及表达的“低音炮”,反克的语调借力,音律的依据,情与思的支点。多么无助的生命共同体,困厄和泼皮混成一体,呓语般的自我期许,如此等等,就象压低嗓门冲着树洞喊:情欲,反克与造物主仅有的博弈工具。那么我们胜。



○○○反讽是一个浅层次的目的,我们看到相同的批判思维的切入点,一把将之提将而出,就象突出了一枚红艳艳的鸡冠,是便捷的呼朋引伴的方法,是一个明显媚众的灯塔一样的信号,作为介入的策略之一,反克需要这样的通俗和浪漫主义。反讽,用针尖舔爱你昏昏欲睡的知性。但反讽仅体现自足的道德谱系的表皮,如果要求更完整,应该是对整个世界的关怀,与信仰同在--我不能确定。


“反克”5分钟『四』

          <一己之见>


○先锋已是幻象,仅余黑色喜剧在撑场面。诗写的模式又过于传统,而且游戏的心态对创造物的升华又于事无补。这是一个诗写困难的时期,对语言的生涩转换或一溜到底的“口水欲望”看似已经训练有素,却对主题失去观察的能力,以及丧失呈现的技法。纯粹是心态的问题,是地域性的思绪焦灼,因为没有未来。我多么在乎未来,几乎殚精竭虑。


○○未来是一个单一的、悬空的概念,是或等同于指向性的存在能指。存在和存在感如此模糊,万千不幸集于一身却还有醒后的无出路感;在黑白交替非亡即始的逼仄空间,所有的劳作不如一声轰然倒下的虚拟之塔。反克以空虚为力量。反克以漫无目的为目的。反克以嘻哈的声音为可听的自然之声。反克以反方向为方向。反克以情欲退守为思想的争取。反克下坠,以便观察它的再生精卵的冲撞,吸纳,拥容,嬗变,生产,面带窃喜通过地狱之门。



○○○约定俗成的“很反克”成为通关暗语。它绝对抽离于诗写的场域,避开一个严谨的、词语技术性的、锁定文化的思辨雁阵的语境,是另一种的归属意识形态黄昏的固执的坚持,仅有的并且是最终的坚持。坚持什么,坚持完成内心的呕吐,为终结坏社会的性格魔术:变给你看,无穷无尽的扑克脸,那么你能怎样?从单性人到意识形态黄昏的终结者,何其跨界的大胆行为,却不是反克们本来的面目,真是诡异之魅,荒诞至此,仅视作共生的常态方可释然。保养你的生活,与诗为敌,或者不。与诗为敌有待涉过愤怒的河。


“反克”5分钟『五』

          <一己之见>



○反克回避了艰深的阅读,当它陈述死亡,情欲,流浪的奇想,单向度的社会景象,全部仰仗充裕的时间和娴熟的经验法则。有社会资本的支撑,便不愁诗写的力度和影响力。这是一个慎言平庸但平庸赫然显额、无以为怪的时代,最后冲刺的反作用力的把戏,簇拥着单薄的诗意掠过浊烟密布的崩溃家园而自以为心灵得呈;如果我们对此也产生了怀疑,喜悦就成了虚伪默契。“我是无用的,然而这改变不了”,我向着喜悦,收紧恐惧的布袋,不叫自信的粉末泄露。自信虽然不能代替价值观,却也不可以轻易交与敌意的时间的阴阳掌。


○○我们,在成为枯枝败叶前,来担任一回后退的跑步者,相较于过于纯粹和偏执的单性人,这个角色可让诗写者得获中途的拯救。拯救是赤裸的对精神乌托邦蜡封式的暗码情书,心揣此笺,摇摇晃晃,在进入时没有多余的表情。虔诚怂恿,后退的跑步的激进和哇哇乱叫的怪诞,因为虔诚在目送失焦的介入姿态消灭在历史的山洞,“在还没有成为失败者之前,都要步履不停”。


○○○后退的跑步者差強人意地承当反克的分解多元的乌托邦标志,或诗写骑士已掌握的圣杯,或别的什么,譬如反克式的性与冥想。我们需要知道更多。我们要踩过所有红线——这可以作为通关暗语的修辞学的补强:我们向自己学到很多,纵然是无用的。我拖着病体进入夜色,在脑袋中拧紧“后退跑”的语言螺丝,拔开瓦解了的机械的自然体,障碍物,困厄之生的升降沙包,目光混浊,自由的意志所剩无几,“没有人可以救你,这时候正是野兽出没”。今天的呓语应作积极的节省,中断蹩脚的诗意,返回枯坐等待妥协的镜前。


反克出版的诗刊和反克诗人出版的诗集

《打火机诗报》(仅一期) 2009
《反克(2009年夏季号)》 2009
《反克.歇脚店思想节(2009年冬季号)》 2009
《反克.九十年代(2010年夏季号)》 2010
《反克.城(2010年冬季号)》 2010
《反克·我用一枚曲别针别在昼夜不息的流水上(2011秋季号)》2011
《反克·合订的笔记簿(2012夏季号)》2012
《反克·加精[反克貌似情诗集](2013春季号)》2013


《巴客诗选》(巴客) 2010
香港中国理想出版社

《纯银》(顾北) 2010
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
《顾北诗选》(顾北)2010
香港中国理想出版社
《狂喜之徒》(顾北)2013
圆木自出版基金

《穿越白》(西楼) 2010
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

《一直爱一直好》(张志平) 2010
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

《那风那雨》(大荒)2010
香港中国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复活的舞步》(雷米) 2011
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

《无所不在》(王柏霜)2011
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风的种子》(崖虎)2011
海峡文艺出版社

《世纪末·狗叫》(程剑平)2013
香港中国理想出版社
《新世纪·问医》(程剑平)2013
香港中国理想出版社


【言论】

只能把“反克”抛给诗歌
          ——从自我到自由,试论反克诗群

                     刘锦华

诗歌的巨大魅力在于不同诗人的情理与语言等因素之间的相异性所产生的巨大区分力与张力。只有能够对他人也即读者造成特殊刺激的诗人,才有可能在诗歌洪流中存在下去并显露自己独具的诗性。反克诗群作为闽地重要的诗歌群体,近几年在诗坛上越来越表现出他们另类的“反克”个性,因而读反克诗人,一定要读到“殊异”二字。殊异性是诗人与诗人之间的棱角,更是诗性最大程度的扩张和诗歌最高境界的融合。
鲁亢、顾北、巴客、陈文芳、程剑平、大荒西经、雷米、王柏霜、雅虎、张文质、张小云、朱必圣等反克诗人,因为各自是“真正的自我”,更因为自由诗性的完整,才使得他们是“反克”的,更是诗歌的。

多面体的合金:丰富的可能

诗歌是诗人的经验、情感、理智、想象、语言等多种因素的合金体,就这意义上而言,反克这个集合体就是一块多面体的合金,因为可能性的饱满,这块合金正高强度地发出各种频率的“鼓点”,也溢出多种色香味的诗歌的“松脂”。他们以人、事、物为“反映”;以情、理、智为“反应”;更以自我、自由、诗性为“反折”。
反映:诗歌的表层总是反映某种诗人的或世界的状态,反克亦然。在他们的诗里,有对人、事、物的“直面”,如陈文芳、程剑平、张文质、张小云的诗作,显露的是较为亲人的世间相;有对人、事、物的“曲探”,如大荒西经、雷米、朱必圣、王柏霜、雅虎、鲁亢的诗作,表现的是渐渐疏离常规的世间相;也有对人、事、物的“背道”,如顾北、巴客的诗作,热衷于建筑一座想象来袭时所“看到”的“蜃楼”。但无论对于哪个诗人、哪首诗而言,这三种“相”并不能做精细的区分。诗歌本身就该是虚与实的微妙磨损,反克诗作中的种种“反映”,实际上是反克诗人自我与世界本相之间曲张变化的共振场。
反应:诗歌不能干巴地临写事物,它必须在合入诗人的情绪、思索后才是活的、有生命力的。反克,这个敏感的诗群对刺激的反应是直接的、生动的、跳跃的、高度激情的。这些诗人的“反应”有时是情绪性的:“会务组安排我们住进玫瑰园/从夜里到天亮我一直嗅不到玟瑰的香味”(张小云《新光兆丰休闲农场的夜晚》);有时是情感性的:“我对我信赖的城市//感到厌倦。”(巴客《捕风》);有时是思索性的:“你是另一个你吗?/也是从树上下来的你吗?”(顾北《我说的你是另一个你也是树上的你》);有时是理性的:“我不可能孤立在冬天的寒冷里/除非我无家可归”(大荒西经《我的生活很平静》);有时是智性的:“那座山神庙怎么样?那里的香火已经断了多年/我们让它再续下去,是不是也是功德一件/那些锈骨即将化为粉尘,我们让它皈依静寂就好”(王柏霜《一堆锈骨应该在何处安放》)……诗人对反映之“共振场”的“反应”,也即诗歌中所表现的诗人的情绪、情感、思考、智性等因素将与语言共同构筑成诗歌的反应堆,并产生无穷的力量效应,也使诗歌裂变并区分出来,独具不可消解的影响力和表现力。
反折:如果诗歌只止于“反映”和“反应”,而不作出更深层次的反折,诗歌的力量就将是单向性的,并显得干瘪而黯淡。自我、自由、诗性是反克诗人所显示的充沛而动人的延伸和反折。在他们的诗作中,自我常常表现为一个绝对忠实于直觉能力的人,如鲁亢的《光》中的“我”是一个在想象场景中却充满真实戏剧能力和张力的人物,而巴客《乌黑》的“我”则在怀疑与确定之间消解狼与诗人二者的物属差异,并跳过物属差异的盾牌,给予了“我”和“狼”新的自主性。自由的秉性在反克诗人那里随处可见,他们乐于把深层次的幻想、精神、心灵等活动无阻地放牧到诗歌文本中,所以他们往往天马行空、明目张胆,如顾北的《深夜》一诗充满性的掩藏、想象、暗示和行动,既诗意又是令人心惊的。至于诗性,在反克诗群那里体现出的是自我体验与自由渴念以及诗歌技艺三者的高度复合,如雷米的“我吞咽下你的名字/从等待至盼望是一条抵达家的路经/即使,双腿被斩于梦魇。/我也会朝你爬来,朝那五月顶端/雨水充沛,长出绿色的地方”,既体现自我的任性、固执,也体现其渴念的自由、如一,同时也巧用移情、移就等诗歌技艺。

殊异的对等物:不可回避的棱角

殊异性使诗人充满棱角,也使诗歌艺术最多维地发出光芒。反克诗人擅长改变事物、想象、心灵等的常规色彩,以自己强烈的内心经验及探索性的诗歌语言,有意识地打开诗歌的各扇艺术门扉。这种有意识使他们棱角突出:果敢地反覆多变,又不畏于违反常规,同时乐于承受语言反弹力的冲击。
反覆:皮兰德娄说“对于人生,我们未能有确切的认知,只有无常和多变性的感觉。”这种无常和多变的人生体验折射在诗歌里,就成为反覆的个性,同时也只有变化才能有效激发一个诗人的诗歌艺术。读反克诗人,不仅能读到整个群体之间创作个性、风格是反覆的:鲁亢是“顺道拐进/精神之乡”(幽奥),顾北是“我的错误,就是与你的生活格格不入!”(鲜绝),巴客是“我和这个人世有什么关系?”(拗狂),陈文芳是“我的心就是这黑夜里寂静的湖水”(蓄涵),程剑平是“我听自己轻声朗读一遍”(贴近),大荒西经是“只是不愿去触及那些/让人不平的事情”(偏锋),雷米是“离放大的诗句与温度不远”(即离),王柏霜是“那个在寒冬倍受煎熬的人”(冷峻),雅虎是“总是误解自己”(剥离),张文质是“开始自己的相信”(原始),张小云是“辣椒手工冰淇淋”(诙谐),朱必圣是“永远都是开放的模样”(默合);也能读到单个诗人的创作同样充满反覆性,如程剑平的《向一个老派的女人默哀一分钟》语言、情绪等极富跳跃性的,《火车在打呼噜的旅客身上换向行驶》则陷入徘徊的剖析中,《这样的日子不多》却表现出平易的叙描。
反常:乐于与常规“为敌”是反克诗人的显著个性,因而他们的诗歌常常表现出反常性,如鲁亢:“被毒光舌/在伤口的地方施以木偶的催眠曲”(“毒”与“催眠曲”),雅虎:“假如今夜我入了眠/那一定是我影子干的事”(“入了眠”与“影子”),张文质:“一些词,掩护站在我们面前的人/它的身姿低得像一丛灌木”(“掩护”与“身姿低”),朱必圣:“临街的柴门被风吹开,/风吹开一件小事。”(“风吹开”与“小事”)等。这些表达特殊的诗句显示了这群诗人新颖的灵感,并以诗人独特的创作能力打破了常规与想象的鸿沟,其真实性变得深刻而典型。
反弹:语言的反弹性会使诗歌充满不可估量的冲击力,一旦诗人自己或读者探秘到语言本身的独立性,他们都将被语言高强度的弹力虏获到无限扩大的诗性可能中。诗歌的魅力也正在于诗歌本身就已经超越了一切内置的范域,并弹力到无穷的涯际中。正因为如此,反克诗人也可能被他们自己的语言所震撼到,如朱必圣的《它是活的吗?》,一句“它是活的吗?”表面上看仅是疑问,却包含至少三个维度:一是有疑而问,不确定“它”是否活着;二是反问,无疑而问,进一步确定“它”是活的;三是设问,“越是夜深,这花越是艳丽”就已回答了是否活着。这三个维度的疑问层层都展开着动人心弦的情感激荡,也使情感如同激流一般跌宕着。

他们自己的诗人:靠近的诗性

反克诗群既是多面体的合金,又是殊异的对等物,这就决定这个诗群在诗歌技艺上并不具有“反隅”性,他们是他们自己的诗人,也是并同靠近诗性的诗人。这群诗人也并不是支吾其词的故作者,他们从“自我”走向“自由”,表露着诗歌的真性情,既渴求真实又渴求本原。
反真:反克诗人们看似在诗歌中昂首阔步,随意穿行在现实、想象、幻想中,实则他们也正走着一条返归真实的诗歌道途,但返归真实不等于返归平常。我们不能把他们“肆意妄为”的想象和用词造句理解为对现实的对抗或反叛,反倒因为他们的“肆意妄为”,现实才更有面面俱到的表现力。诚然,想象世界并不能完全符合现实世界或在现实世界里再现,但却体现出诗人对自身的忠实,他们以自我的真实检验并契合某种真相,实现了诗人自我与世界的同现。
反根:返回诗歌的本原是诗人从自我到诗性自由不断追索并脱离了“影响的焦虑”而能够自在享受自由诗意状态的终极的、神圣的境界。反克诗人的生命能力、感觉能力、语言能力和创作能力等诗性因素都渐趋成熟,并表现出了纯洁性和自由性,正因为他们有对自我和世界的“渴真”、有对诗性的“迷狂”,才使得他们有自己的诗歌性格和诗歌生命,。
托马斯·曼曾在评价黑塞时说他:“把心的宁静提高到了一种全新的精神上的甚至是革命的阶段——当然不是直接的政治上或社会意义上的革命,而是一种心灵的诗意的革命:以真实而正直的风格体现着未来。”某种程度上,反克诗人所进行的也是这样一场“诗意的革命”,他们是先锋而纯粹的,是痴迷而真实的,是不恭又坚守的……这样一群诗人,他们布设着现实与想象的网,又以感官、心灵、语言、诗歌理解着自我与世界,因而只能把“反克”抛给诗歌!

                                       ——该文发表于《中西诗歌》2013·2


顾北诗歌4首

喝酒时我说到那只猴子

它将我折叠过来
深夜又舒展开
问我舒服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遭受亲昵的虐待
它捆住我的手脚
声明直达我的内心
我数尽了那些跳来跳去的动物
每一只都标注一个名字
比如离,分梨
比如折叠刀,一刀两断的刀
比如你说到,猴子
那是一个多么搞的名字
折腾你死去活来
我说这些意思,不外
略存羞耻之心,橡木房子
一个精巧可爱的女人
忧伤时可以吸吮你的泪水
教导我们遵从书中的性生活指南
好好活着,学会做人
将雨水中擦拭的手枪重新
比画一次,而我们亲爱的女人
带来胡椒与麻粉
喂养不安分的猴子
这是我们最后的运动
像饥饿的蜗牛爬向一束光的终点



我说的你是另一个你也是树上的你

如果鲸可以思考,就不是那块石头
那块可以搬开,深夜又回到你家门口
依然是沉没,保持着相拥的姿态
有一阵恍惚,以为是跃出水面的鱼群
闲逛的阴影那一部分
从树上移植心里
“你话语中格外明亮的部分”,是的
有一部分意外格杀了你,而另一部分带
援兵前来搜索
我就说到一个哲学难解之题:你是另一个你吗?
也是从树上下来的你吗?
告诉你,故事的形态就在黄岗山,那不规则并过滤了
影响的迷雾
小房间没有任何声音
小房间在夜晚某个时候成为爱人双眼闪烁的一部分
停留纷扰枝头,又一段值得回味的往事
教给你,五指折叠成杀人的小手枪,它自动
瞄准了纸张、风格和心声
朋友们来自夏天拱型地带
他们友好、含蓄,讲文明礼貌
有时也像微笑优雅的鬼
你是另一个你吗?也是刚从树上下来的你吗?
臆测的长枪伸向思想根部
海面上跃起成群哄笑的小猴子
它们在不安地观察一位诗人在夏天
终因无法忍受寒冷而发出
难以自拔的声响
在今天,梦喂养的猴子
一直在思虑深处跳来跳去



深夜

身体内一再地鼓荡不休
不久就长了一棵粗壮的树
我搬来梯子
到树顶张望一下
体外的世界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
被人称颂的世界

妻子的乳房依然充盈着
喜悦与温暖
她们深夜睡在我手上
快乐地游来游去
有时她们就悬挂在
高高的橄榄树枝上

生活是否就像乳汁一样香甜而真实
她像小学教材里一摞简易的算术题
有时答案显得捉摸不定
夜不是因为黑而神秘
夜因为有了这些女人而更加
高贵和迷人



窗外:梦,或偷窥
   
所谓的窗是我随意画上的
倚窗的感觉也是我画上的
还有鲜花,甲壳虫,和茶几上的矿泉水
飘飞的窗帘裸露出梦的粗糙,偷窥磨红了肌肤
邻家女十六七之私处,微须、鲜艳而饱满,贵族和时尚
骑兵阿哥试图把你抱上马背
终日驰骋,胯部疼痛,今后漫长的日子呀
渗透着核糖核酸,负氧离子,打嗝中隐秘的空气
直到大风在门口停止下来
搂太紧的肩膀酸楚难忍,追火车的男人回到原地
那个人仍在一角飘飞的窗帘窥视
写诗营生的老顾说:爱上生活即错误,请随我大声回应:
我的错误,就是与你的生活格格不入!
白天的灵魂获得宁静慈祥
夜晚的灵魂捕获放纵和梦

顾北简介:
顾北,六十年代出生,福建省作协会员,反克诗群主要发起人,核心成员,在《人民文学》《当代诗坛》《反克》《诗参考》《自行车》等刊物发表作品,入选国内多种诗歌选本及全国中学生诗歌读物,出版诗集《顾北诗选》《纯银》《狂喜之徒》等4部,其中《纯银》(福建海峡文艺出版社)获第25届福建省优秀文学作品奖。现居福州。



鲁亢诗4首

【光】

是这些光
是这些末期病患的烂人以墙为梯
是这些苍蝇斑斓的脚印
和星辰内爆的啸叫相呼应
是这些由雨吊起来的棕榈树在颤动

我走到房间的一侧
看着地面的积水波纹如幻
我不可站在南边,楼下会滴漏
我不可站在歪掉的窗外,如果没有准备飞
就把门窗修好,稳住摇晃的楼房
脑袋摆正
向着隐忍的钢板一样的白昼

女人在雨中哭得像烫伤的猫
她要从这里走向悠长的噩梦
当我伸手阻拦
她纵身一跃
从此穿越每一户人家的门洞
带着哀伤捕食时间的动物
使它不能返回作祟
只有楼梯上的脚步朝圣般催命

已经没有人知道那个烂人的住所
或者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到,找到
他沉思死亡的姿势
有没有加入托腮的动作
但还是让脑袋垂到地面
那里停泊的船经风暴眼而下沉

他一度打开两个门窗
对流的风拽着光来回游荡
但他最终被风穿体,连影子都成碎片
被毒光舌
在伤口的地方施以木偶的催眠曲
从头盖骨到天堂

所有的哲学都在解释生命里的异常天气
路盲何以能走完悬崖的一生
在雨中的哭声突然加长
突然逼近,像炙烤的小虫落满桌子

我载欣载奔于内室与外室
犹如提着两笼的火球
我在镜子里看见无尽的隧道
我停下,等着一群毛糙的鸭子现身
是这些光
驱赶它们在大雨的檐下



【约好】

约好在下午做
没有什么准备,除了室温23度
前天电工说空调要除尘
更早,电线冒出焦臭味
几处的插座无预警地噼啪作响

这是你给自己加菜吗
我们在下午加热一下。阵雨也在下午下
水也在下午淹没街巷
老鼠在下午撞歪阳台上的某物
女人在下午的公车里睡着

电视换到娱乐节目时
杯子已倒满冷饮料
这时候人世上的一个地方
是往饮料里倒杯子
为防止尿多的人一事无成

这时候人世上的另一个地方
女人委屈地穿衣下床
男人抽一根烟的劲都没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
在毒日头下怎么走的路



【仿写】

他坐下来仿写一首女性诗人的诗
全部的杰作都让她拿去
要么冥想,要么临摹
但他只想手抄一遍
而且只是一个念头

还有人为换一颗灯泡
在他心里停顿,踌躇
一部旧电影中的情节
在闷热的天气所有人都不见
只有他黑暗中走进走出

明天要去请人帮忙
先试试他走路是否轻声
才能站上高处
怕被漏电击中的恐惧留太久
直到人来了粗暴地敲着门

他已经倒在地板上
他看完了剧本的结尾
那里写着他躺在地上
一个月,最少也有两周
做梦的滋味才消失


【书店】

1.
这是暗示
玻璃门上的招贴画
张扬在唇膏上的蝴蝶,血滴,天蓝色
晩间人人都像浮游物
让修辞的珊瑚丛缠住,拉扯,抽脱出来
白天伙计在柜台里打游戏
阴郁到每一张纸都有阴谋
且乌烟瘴气。屋子四角坐着红鼻头的预言家
掐指一算主席去了欧洲,总理也不在家
球场上的巴神却在看自己的裤裆
为什么,只有你每天的蠢事
无一幸免地在微博中裸奔

2.
高嗓门的青年是常客
他了解欧洲,不碰书,只喝黑啤
“他们说这是柏林口音,到了慕尼黑
又说巴伐利亚的才纯正!”
真想塞他一团马粪
这个误了船班的猪仔的后后代
和老板都是兵器迷
真想,给他一个回马枪,“什么枪?”
夫妻不要上书店
不要接电话
不要打情骂俏
不要当众做爱――做的事:
比如对书的热爱――“最幸福的事呢!”
狗屎
世界还没毁在你们手上
它已经崩坏了一半
“今天先生你,把以前的账结了?”

3.
我赞成像浮士德一样出卖
一天之外的时间,三天,三个年头,三个世纪
为换得“潮打空城寂寞回”
又有一个枪手推门进来
一枪正中灵魂核心,二枪就偏到没边了
我赞成像福楼拜一样成为灯塔
像海德格尔一样“终于说话了”
像卡夫卡一样退了两次还是三次亲
又有一个疯子携风入内
抱着空调,火已点上
开往天狼星的欧洲之星进站了
误点四小时
正好把《打女仆的屁股》看完

4.
今夜一如既往地晦暗
我只是
顺道拐进
精神之乡
露露身体
看一看
种在塑料纸上的字
熟透了没
“你放在这里的东西
还没拿走。”老板说着
掏出仅剩的一枚手雷
作势投掷
绝望满到
喉节
时间紧到
就一毫秒


鲁亢简介

鲁亢,杂志编辑,反克诗群核心成员,著有诗集、小说集、散文集多部,现居福州。


巴客诗6首


乌黑

昼夜旋转于树梢。狼,
已是一种远古的动物,但它的嚎叫之音
流传至今。而我
在思想之外,

相信着眼前的一杯热咖啡。我要什么
我和这个人世有什么关系?

冷色调的景物,和光线一起奔跑。
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语围裹着
我的居所:它们绑架了我的名字,
和一些半生不熟的梦境。
它们一直都在街巷
叮当乱响。不过

没有名字我也能生存。不过
没有人世我也能生存。为什么
我在黑暗中还能看见一支乌黑的枪,
描准着我的一杯热咖啡?

咖啡融化着时间

咖啡吞没着黑暗。

水从耳畔流过。水事实上再生于狼的
嚎叫之音,我无法抗拒它的力量。

疼痛,人们将送来新的游戏法则,
新的国家和城市,以及新的
人民。人民,只有人民,
才能埋葬狼的嚎叫之音。

他们不会为我赎回名字,因为他们都在我
丢失的梦境里,期待着日出。

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语足够喂养我的名字,

如果人们能够打开最后的季节
如果——

我的名字叫狼。

             2012,8,27


蛇草莓

周克华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尸体
发出一声冷笑。“我也许认识他?”
他把枪插进骨缝,跳出警方的
死亡图案。 残忍的杀手,

甚至是在交通高峰期,想出
一段恋情。“她是谁的替身呢?”
年轻的女人,可能对于电椅的态度
在无穷的瞬间里变幻着。事实上,

人们津津乐道于黑白影片中
他们虚无的面目,他们洗劫哲思者之后
留下的与空气格格不入的青草味。
人们必须这样。只有一名孩童,

不经意里动用了黑洞频率。“走另外的
一条道路,就能看见星星。”有人
把追杀密令换成了蛇草莓,然后
重新布置了犯罪现场。



薄女郎

她憎恨时间。她在乳房上
建立一个人的春天。她把自己
当作爆破这个年代的引信。
她:不在自己的声音里。

那些声音,记录
慧星划过身体的痕迹,和她的
在像册里完成的一次手术。
和她的夜。和她的
乐器的病情。

现在,不只是现在,
她试图隐藏去她的二十八个
或三十二个名字。人们说
名字在命运之前。名字必须
潜入深海。如果

可以信赖血管里的鱼类。
那么,她也可以一百零八个面孔

消失于茫茫人海。


莫言堵,请抱着你的泪珠睡去


道途被咒语折断的时候,你们
要读出新的口令。时间聆听你们的面孔,

以及从身体里匆匆出逃的词汇、梦幻、光线。
你们的渴求,正待最新的命名。

而你们打开的海域,与我的历史
雷同。鱼群反扑,我收获一季疯狂。

我说:你们是否看见,那个自以为是的秦朝
早于你们的早餐,脱离土地。一起上升的,

还有自由、运气、疾病、思想。我看见你们
张惶或者抓狂,进入互联网的深夜。

我是你们重新出发要带走的标本。而刺杀秦皇
是我一生的梦想。顾虑重重的狼群

早就移动了国家的坐标。只有婴儿们还留在
你们的城市里,哭闹,排队,玩iPhone5。



捕风

这个时节,仅有一个人
把他用来修建天空的材料

堆放在梦中。在梦中
我对我信赖的城市

感到厌倦。皮肤长出蓝色
也长出河床,暗夜

过于平静,只有镜子
在窥视着我的呼吸。

水在触觉里归回自身
而唇上的大理石,尚未完成

对某个日子的雕刻:喊出
一条街的所有树木

来见证一张即将死去的脸。
哪个词能发出异味

便于隐藏可能的亲人。
这是我的疑问,有点生疼。
               

捉影

上半夜,等待花的消息
下半夜,构思血的声音

偶尔来临的睡意
落进地图,溅起一堆冷笑

必须在我繁殖的社会关系里
找到经久耐用的光线

必须:在每个十秒的最后一秒
向墙壁索取黑夜通行证

趁国家沉睡不醒,把
哭声、吻、打劫、《自杀指南》等等

这些东西,全部投进闪电
我们,还要在针眼里种下风暴

书架上,有一个朝代蠢蠢欲动
它委派的巫师却早就在我的心里

中毒身亡。先知放飞的两只鸟
或许正从远古方向飞来。
                  


巴客简介
    巴客,男,本名郑国锋,1963年6月生于福建尤溪,1985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现居福州,奉职于国家机关。反克诗群核心成员。主要作品集有《蓝色孤独》(1999年,海峡文艺出版社)、《随风而逝》(2001年,香港荣誉出版有限公司)、《巴客诗选(2008-2010)》(2010年,香港中国理想出版社)。


程剑平3首

向一个老派的女人默哀一分钟

上网看到辛波丝卡死讯
汉译给了波兰女诗人另一个中文名字

我从书架上找出《呼唤雪人》
希姆博尔斯卡  著作者  存活者

巧合的是,随手翻开的一页
正是我记忆之门:和石头交谈

我听自己轻声朗读一遍
死去的请求,拒绝,等待,进入

贰零零零年玖月。厦门。文心阁
死去的购书日期,地点,心情

向一个老派的女人默哀一分钟
我做到了——虽然不在路上——
2012/2/4


火车在打呼噜的旅客身上换向行驶

火车在打呼噜的旅客身上
掉头,换向行驶
我看见自己欠身坐起,对梦乡
略感不适

窗外,山野转移着我梦见过的谷仓
农舍、树木、溪流、桥墩……
最后剩下的一盏电灯仅照亮自身的光
它们现出的轮廓,被转移

车厢轻轻摇晃,转移着旅客的呼噜
不断有空出来的铺位,发出
比呼噜更加轰响的沉寂
梦乡大同小异

火车在无缝钢轨连接的夜里
不再停站,掉头,换向
那些遁形的旅客,可能和我一样
在梦乡某个站台下车
2012/11/29


这样的日子不多

这样的日子不多。晒着太阳
我自言自语

虽然它不是什么好日子
汽车不绝于耳

但这样的日子确实不多
在冬季,自家阳台

时钟停摆的周六。
不问幸福是什么的太阳。

这样的日子不能无所事事
我脱下羊毛衫,浸泡

身上少了许多油烟味
感觉前世的暖和,舒畅,自由

虽然它只是一个下午,一个日子
剩下的一小半

但太阳圆满。像一个人
最终得到的安慰

像初始的祝福……下山了
沙滩椅一动不动
2012/12/15


程剑平简介
程剑平,反克诗群核心成员,著有《世纪末·狗叫》等个人诗集多部,现居福州。



王柏霜诗歌2首



冬眠

1、
把所有余下的柴薪燃尽用于取暖
冬夜漫长。凛冽的风敲打瘦弱的骨骼
雪团在毛孔之上,沾满衣襟
我就是那个在寒冬倍受煎熬的人

我温好的酒已经变冷,像手中的念珠
像口中的念念有词。世道变化太快
重要的是我找到了留住背影的方法——
留住生命的根。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不再迷茫。对于时间
一颗发红的草莓被种植成盆景
它腐烂的速度快于美丽。它是预言
告诉我明天那些破碎的云朵将重新聚合

而我将再次见到逝去的人。他们的灵魂
一直在人间的上空飘落。在我的村落里
死去的人需要引路明灯才能找到归宿
但他们又说:逝去的人是进入冬眠

2、
如果我也可以进入冬眠,你需要
把我的冬眠看成行为艺术
几乎没有创意,最没有技术含量那种

我倒在任何一个可以呼吸的地方
一味水底,三生石洞,或者四海为家
只要四肢可以安放,可以收缩,或伸展

我只需要些许自由。我心跳依旧
比往常缓慢一些,我的体温可能偏低
血压稳定。我只要思绪停止,不再思考人生

不再注视这个世界。耳根清静
你也可以把我这种行为叫修炼
它是个体力活,不是技术活。你也可以。

3、
冬眠时,请不要叫醒我。我已经冬眠
像蛇,又不像蛇——它第二年春暖花开时会醒来
可我不一定。我醒来的前提之一
是思念我的人彻夜难眠,茶饭不思
为我憔悴,人比黄花瘦,月亮一直代表她的心

可即使这样,也不要叫醒我
爱太短暂了呀,美人迟暮,我早已等不及老去
我的梦中雨夹着雪,一地的红叶被深埋
被强大内心占据的高地上,我是那个幸存者

4、
世界凝固,流水无声
意义不存。我体内的桃花魂消散无踪
我忠实于这个世界的沉寂
像泡在这个冬天的雨中,肤发皆白
我怜悯曾经的日子
那么的细微,无足轻重
我早已失去拨云见日的的能力
在那些空泛的哲学与混乱的逻辑里
找不到清醒面对的凭据
我的结局必定悲剧,像所有人一样
像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
我忽略掉所有的过程的意义
直接进入终极——它预示着太阳的毁灭
而我就在那一刻进入冬眠



一堆锈骨应该在何处安放

一堆锈骨应该在何处安放?玻璃瓶
或者黑泥巴做成的陶罐,或者泛发着暗香的楠木盒子——
它不长害虫,包括虱子
锈骨泛着青光,它是一具生命在活着时候的支撑
现在,时间收走了肉身
我们看到它的样子狰狞——那也是我们逝去后的面目
我们要将它安放到哪里?避风塘,还是无水湖
那座山神庙怎么样?那里的香火已经断了多年
我们让它再续下去,是不是也是功德一件
那些锈骨即将化为粉尘,我们让它皈依静寂就好


王柏霜简介
王柏霜,反克诗群核心成员,著有《无所不在》等诗集多部。现居福州。




雷米诗歌3首

躺在时间的河流上
——当你说“大海深处所有的暴徒”
  
现在,你们歇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像心事重重的鸟群,无法交谈一件往事
你们甚至愿意挽在一起,士兵那般坚强
深夜,激荡阵阵涛声

你或许不知道吧,我就一直呆在那儿
向邻居家的小孩讨还借出许久的歌本
夜凉如水,告诉我,幕启之后可以睡去吗
贝壳的子宫绞痛,骨骼容忍了嗅觉与螺号

呀!这是在哪里?出路在哪里?
院落比鸟类安静,杨桃树比所有星星
燃烧的更旺……今天,当我隔着
所有假设的面孔。赞美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收拾一下,让身体腾出更多空间
当你说“大海深处所有的暴徒”
是的,现在我们一起祈祷


这样的夜晚,我吞咽下你的名字

这样的夜晚,我吞咽下你的名字
培育一株幻觉中的蔷薇。
以绽放的姿态,点燃自己
与那些天空中飞行的文字一起
大雨中留下标准且流畅的海豚音。

这样的夜晚,我吞咽下你的名字
沙粒般沉浮着寻找甜蜜的理由。
一些磷闪的叶片,是我留下的
宿命拿捏的指印。蔷薇终落于掌心
在次绿色光线的前沿,与你亲视

这样的夜晚,我吞咽下你的名字
从等待至盼望是一条抵达家的路经 
既使,双腿被斩于梦魇。
我也会朝你爬来,朝那五月顶端
雨水充沛,长出绿色的地方



2012,秘密原来活在世上


迎风,悬崖之上的蜂巢忙碌
像一座小小星球,兀自摇摆
所有工蜂出击的方向都不同
它们都带着蜜糖的军刀

我也在悬崖,大风劈开我的身体
我用一半隐藏在阴影里
另一半,与那些工蜂温柔作战
糖衣炮弹四处飞溅

这是2012某月某日
离我们约定日子尚有一首歌的距离
却离放大的诗句与温度不远
绿色的肌肤熠熠发光

无数次想象星球的睫毛挂满露珠
河流骄傲地竖立,匕首插在面包上
渺小的王国吞食了无数睡梦
慵懒的喷水池成了过去的细节

当我,再次克隆那战火纷飞的场面
工蜂记录下流弹的仓惶
硝烟弥漫至今早已七零八落
再回悬崖,记忆之枪卡在黄昏的枝头

这时你指给我一条小路
从月光的缝隙泅往未来
我细数了爱国的人和脸上布满战争戾气
骄傲的工蜂。哦,秘密原来活在世上


雷米简介
雷米,女,反克诗群核心成员,教师。著有诗集《复活的舞步》。现居福州。

张文质诗歌3首

送别——悼念杜沈红

1,
好久不见,惭愧
这需要什么颜色涂抹
找回像是不是人的感觉
即使爱上其他事物
随时随地藏起来
比如一棵树
现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已经用力展现
百分之一中的一百
仍是生的疼痛大过
枝桠上空的星辰
我们中间失去者
借助疤痕
变成木质的一部分

可是,要去哪里辨别
瓮中的沙子
要对谁说出内心的躁乱
好久不见——其实是再也无法相见
如果你只能信赖睡眠
数来数去,你又如何
把所有的沙子数一遍

致敬,向自己,我的亲人
致敬,向不在的人
致敬,向注定活下去的人

2,
如此——便是度过的某一天
在迟顿中静下神——
失去味觉,我害怕的死去
一只臭鼬仰着脸,把回声留在
圆木的水滴,我看见的芦苇
风的新娘,从江那边延伸到
我的嘴——她爱我,她们
每个人都像另外一个

如果有一把斧子——
受人尊重的下嘴唇
会使藏匿的光释放出血
如果仍然热爱——
即刻从写着名字的书本,壁龛,停尸间
抽出那一个“是”
清晨的身体,痛苦弥漫至深夜——
没有,没有一点声音

活见鬼

我爱一些词,比如
冥顽不化,
比如,活见鬼
一些词,掩护站在我们面前的人
它的身姿低得像一丛灌木

没有可以辨认的花瓣
所有的脸,都像不存在

它是,“为什么是你?”——
它用一些疑问
加深我所爱

一些词,不在乎你
是否说出口,

不在乎你是否看见,

它是活见鬼。

2012.6.



一滴雨没有落下

是的,不应该放弃乡愁。而我们必须为已故者哭泣。
——艾基

想象的,亦即消瘦的事物——
可能是雨滴
一般不会落在这一日
当它尚未出现时
哭泣模仿自身
从黑暗中带来的惊讶

雨的缺席,是因为缺席
在此时比较常见
不在场的人显得很安静
比如空出的一张桌子
你站在那里眺望的窗口

比如,艾基曾在诗中提及的
“昨日之鬼”——
它低飞的翅膀
你一般来不及看见

我想到——“眼神”——眼睛之神
这是怎样的天使——
她说过自己日夜所见吗
因为她参与到死者的生命之中

死亡,曾是不存在的存在
现在仍是,冷酷就是
使一切不可见
不过一滴雨或者泪水
开始自己的相信

2012.6.4


张文质简介
张文质,反克诗群核心成员,教育学者,著有教育学术专著及个人诗集多部。现居福州。

朱必圣诗歌3首


主人,你家有喜了

在山崖的这一边,
已经郁郁葱葱。
有稻谷和鸟群,
也有一家人。
这一家人生活在稻谷的背后,
已经多年看见鸟群跟稻谷往来密切。
这一家的女人撩开蓝色的窗帘,
皮肤立刻清凉了起来。
这是二零一三年的夏天,
固然这一天尚未来临,
但这个女人已经怀有它的灵感。
对面的山崖冲着这户人家高喊:
“主人,你家有喜了!”

2013年2月14日

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
微小的事。
临街的柴门被风吹开,
风吹开一件小事。
如同有人露出手腕,
所有人以为那是件作品,
只有她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手腕。
刷碗要裸露,
洗衣要裸露,
被风吹拂,还要裸露。

抬石头的人踩踏在一颗米粒上,
敢紧,敢紧裸露美丽的手腕,
把它视为姐妹,
同盖一床蓝花被的姐妹。
想象同一天,被人抬到大风中,
抬石头的人只看见手腕,
看不见米粒。
他们看见蓝花被翻卷在地上,
始终就是没见过风吹。

2013年2月17日

它是活的吗?


古人披衣起床,
那是件长袍,
蓝的水洗布,上面绣着紫色的花。
异常耀眼,
从遥远的地方,
就能看见一个古人,
他身上的紫色绣花闪着蓝光。
这朵紫色的花,
一会儿出现在窗口,
一会儿在书卷里面,
永远都是开放的模样。

他从不抚摸身上的花瓣,
而只抚摸自己的胸膛。
他年纪七十岁,
做过盐商,贩过棉花。
四房的老婆都给他的衣服绣过不同的花,
每一朵都尽可能娇艳。
这是那些娇艳花朵中的一枝,
他披衣起床,
这朵花跟着,在蓝色水洗布上面盛开。
越是夜深,这花越是艳丽,
它是活的吗?

2013年2月18日

朱必圣简介

朱必圣,反克诗群核心成员,文学批评家。1963年出生。诗歌创作近30年,从事文学评论、思想随笔和小说及其他文体的写作。诗文见诸国内外的出版物。主要有《世界日报》(菲律宾)、《新陆诗刊》(台湾)、《东南亚诗刊》等以及国内出版社出版的些许诗歌选本;文学评论见诸《文艺评论》、《当代作家评论》、《福建文学》、《厦门文学》、《华文文学》等期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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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3-5 17:47 | 只看该作者
好玩,是反克诗人基本的生活态度、写作立场,也是一种应对世事难料的人生哲学。他们没有将写诗从生活概念上剥离,而是认为写诗是生活中一项好玩的活动。一个族群,一个群体,总会有一股独特的气息。反克诗群散发的气息,既类似青草的呼吸,又混有烈日下的沙尘。我称这种气息为“游牧”气息。他们差不多视写作为牧羊,通过这种方式,让心灵游历一个个草原。在游历中,他们往往以对一个洼地的描述,一棵胡杨树或一群狼的拆解、逗乐、超度,去求得现代人对自身生存处境的洞悉和揭示,从而实现一种助益灵魂安居的妥协。他们很少对事物命名,不是因为无力,而是认为多数情况下那是一种虚妄,有悖于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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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3-5 17:48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反克诗群!很有趣的主张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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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3-5 19:09 | 只看该作者
挺一下!这个喜欢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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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4-3-6 08:59 | 只看该作者
如果累 发表于 2014-3-5 17:47
好玩,是反克诗人基本的生活态度、写作立场,也是一种应对世事难料的人生哲学。他们没有将写诗从生活概念上 ...

感谢版主关注,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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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4-3-7 08:30 | 只看该作者
白希群 发表于 2014-3-5 18:18
技术非常成熟的流派。问好顾北诗人

白希群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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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发表于 2014-3-10 09:14 | 只看该作者
张成德 发表于 2014-3-5 19:09
挺一下!这个喜欢流派!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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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4-3-11 15:17 | 只看该作者
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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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14-3-12 09:05 | 只看该作者
感谢大家关注反克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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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4-3-12 09:08 | 只看该作者
在时间中亮出舌苔是我们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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