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来过,真的来过
――叶其标诗人的诗集《江南微情诗》读后感
最近忙于参与一位亲人的身后大事处理。他是一位小人物,没有什么大事可处理,可是生死是每一个人的大事,生死面前,人人平等,一个小人物的身后事,自然是大事了。参加这样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不为我自己,而为这位小人物,因为他与其他无数小人物一样活得异常沉重,活得异常艰辛。按说,当今社会,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如此发达,生活水平如此高,是几十年前想都不敢想的高,但是,不仅仅是小人物活得沉重,大人物活得也轻松不在那里,甚至更沉重。最近经常阅读新闻,看许多高管纷纷落马,一位高管落马,动辄牵动一个系统、一个地域的痛苦而动荡的神经,其沉重只有饱受这种折磨的人自知。
在这种沉重之中,突然读到叶其标诗人的诗集《江南微情诗》,一种轻松明快的情韵,将这种沉重,不能说一扫而空,但也带来一种正能量的轻扬之气。
《回味》
是谁在回味那秋天的记忆?
是谁捎来了那春天的气息?
我在窗前脉脉凝视,
那一片片载不动的情意。
好想在这个季节,
去看看江南那多彩的风景,
和着月色,带着醉意。
叶其标诗人不是大诗人,不是大人物,然而,这首《回味》之中弥散着轻快自得,既没有什么先锋诗歌怪异的词语的卖弄,也没有刻意的现代诗歌技巧方面的有关奇崛与突兀的追求。仿佛只有世外桃源的陶渊明,甚至是世外高人才具有这种沉稳抒情、从容表达与轻盈分享所彰显的生命气质。
这就是极致的文化与极致的精神产品分享,所具有特殊的魅力。诗歌,就是一种极致文化,就是一种精神产品的极致分享。我经常这样思考,假如我们这些小人物之中,有百分之二十的人,都具有这种纯粹的精神产品的极致分享,想想,我们的整个国家的精神素质,该是多么地让世界惊讶?让历史惊讶?
我是在阅读古典诗歌的岁月中成长的,但是,我对古典诗歌里弥漫着的悲愁情绪,不但害怕,甚至是恐惧,乃至厌恶。古典诗歌那种千篇一律的悲愁的情调,对后人对诗歌艺术的分享,起了难以消除的巨大副作用,尤其是对一些年轻的诗歌爱好者,负影响更大。但是,在叶其标诗人的作品里,那种古人吟诵过的悲愁,已经被诗人凝练为一种圆润而透明的低音,这种低音,柔和在全部作品的高音内,使作者的作品呈现出一种久经洗练的平衡与沉稳。这种适度的低音,统驭着作者的诗思,增加了诗作的情感内涵的力度,使整个作品的体积宽大而精致。
不,这不是艺术想象,是一个生命的体积的构造。当我们在谈论一个诗人的作品的时候,其实,是在分享诗人内在的精神世界与诗人所拥有的物质世界,两者互相构造,互相影响,互相咬合,而达到的一个人性度量的界面。我们享受的是一个人性的全新疆域的打开。
《曾经来过》
我用前生的姻,
来还你今生的缘,
只要你记得,
我们曾经拥有。
无须承诺,
海枯石烂又如何?
因为百年以后,
没有人会记得你我……
曾经来过!
我是个诗歌爱好者,确切说,是个诗歌艺术的分享者,甚至天天享受着诗歌这门艺术极致,与这门极致艺术带来的滋润与润泽,为此,感到一个小人物,在诗歌的庇佑之下,久而久之,就有一种处乱世而安泰,立滚滚洪流而自定的释然。而这种释然,就在叶其标诗人的每一首诗作中充盈着,读他的诗作,不由地引起我的共鸣。正如这首《曾经来过》之中,这种释然的存在,不仅仅是一种文字与意念的瞬间表白,而是一种人生阅历的锤炼,淡静之中,不是无奈与麻木的沉溺,而是愉悦与欣悦的前往。
这是真正的来过,不是在梦中,也不是在艰辛与坎坷之中。但是,梦啊,艰辛啊,坎坷啊,统统被作者熔炼为这种释然与释放。
因此,我不由地想感激诗歌,感激艺术,因为有这个极致的工具,使得我们的生命获得另一种与众不同的栖息。我们,今天的诗人,不,即使一个普通的诗歌爱好者,都胜过昔日的陶渊明。因为陶渊明想获得一种释然,必须依靠假想,而我们无需假象,只需要利用当今社会丰富的物质文明,借助一门艺术,比如诗歌,就可以抵达现实的桃花源。
读叶其标诗人的诗歌,读到这里,不由地想表达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与敬仰。而这种敬佩与敬仰,也是每个善于以诗歌模式为生命栖息的诗者应有的获益。
二〇一四年三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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