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期博客诗选备选 巫行云/《疯棋》

淡若春天

《疯棋》


1
等夜再深一点，我就带你去沈阳。
现在，我要先毒哑
那条温顺的狗。
门栓比我想得，结实
钢锯条，卡在木栓的喉咙里，结结巴巴的，发烫。

你也别闲着。
除了收拾必要的行李，院子里的月影，也要剪断。
东屋老头，咳嗽病，犯得厉害
保不准什么时候，老婆子出来，端灶堂里煨好的药。
不是说，月黑风高
最适合出逃吗


2
蜿蜒在原野的火车，
远望去，似很多年前，我抓过的那条小花蛇。
你依旧恐惧小花蛇，一张口，就把整个黑夜
和我们，都吞噬进去。
你担心作别的遗言
活着的他们，收不到。
畏惧计划好了的憧憬生活
会由此，胎死腹中。
更害怕临了，还在它腹中相遇
躺在下铺的那尾，来自上海的美人鱼。
恨死了她扭着的水蛇腰
确实好看。


3
你逐渐厌恶了一场，不能给人向往与纯净的出逃。
甚至，包含你最爱的人。
生是，死也是。
你厌恶了一切有关美的虚构。

没什么，是真实的。
连同沈阳中途，下车。连同就近寻到的古刹
连同一个文弱诗人
在梵语声声中，落了发。

总有一天，他会还俗的。


4
我知道你的藐视
与怜悯。而你不知道 ，
我的妄想症，正四处漏风。


5
我不该这么轻易，放跑了你。
还记得他，落发后的秃脑袋吗？
那是我手中，永远也不会落下的
最后一枚白子。你轻声地
自言自语：等夜再深一点，我就带你去沈阳。
转车，去看还俗的他，
和他的小娘子
——梦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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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沈

还记得他，落发后的秃脑袋吗？
那是我手中，永远也不会落下的
最后一枚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