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和农民工的距离》
\青葵
骨血还不曾蜕变却被塞了一个城镇户口,无助地攀上故乡最高的山,喊成一片海。
对着昼夜诅咒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吹断余下春夏的花,焚尽来又秋冬的雪。
一栋高楼大厦的地基上栖居满白蚁,一株五谷杂粮被熏疼了眼开始恸哭。
一声声高声疾呼,快,快把土地还给农民,还给农民还给农民……
等一切建筑,马路、桥梁都换上新衣,又一座城崛起,又一场无家可归。
廉价的蔬果、五谷,都是从乡巴佬的血液被挤出,汩汩淌向城市。等剥夺完最后一寸土,比鞭子还毒辣的太阳还能盖住一个萎缩的西瓜?
快,快把农民的土地还给农民,不容污蔑朴实,造谣成一个小偷。
煤井里看不到星星和月亮,霓虹灯下养不活一只萤火虫。
工地上夯打混凝土和搬砖而受的伤,为微薄的工资反复奔走在变色龙的唾沫。
被疾病折磨,被生活折磨,死去活来却不敢呻吟。还有什么可供出卖?岁月?生命?粗糙的双手?还是骄傲、尊严?或者肉体,都是肉身。
若有选择,绝不要寄宿工地,出卖脚下的土地,等了太久的灯红酒绿。
他依旧是最虔诚的农民,倔强地用双手将果实挂满庄稼。
他只是最卑微的农民,一个从土里长成又被剥夺了土地的流浪汉。
又能对谁呐喊:快,快把乡村与农人的所有权利一滴不剩地全部归还!
是对着那一卷铺满血泪的历史,还是举着科学和谐的时代?
是对着手握实权却又傲慢无知的高层,还是对着苦苦挣扎的底层?
是对着时机还未成熟,还是对着杂七杂八一堆客观?
一点一点被剥夺被蚕食的土地,都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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