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之外的房间

霜儿

春天之外的房间

文/霜儿 风筝


一

花朵站上枝头
枯骨被唤醒
蝴蝶识得前途，但遗失声带
仿若一场新生，争先恐后
翅膀上驮着一层光

春天制造一阙如梦令
浓睡不肯醒
知否知否？
转眼花朵去了天空深处
或海水底层

昨夜风狂雨骤，
黑衣蒙面人在窗外窥探
拉好幕帘
房间是我们唯一的去处

二

墙体裂变
桃木椅子生出无数剑戟
我们困兽犹斗，被自己屡屡谋杀
春天触不可及
荷枪实弹的影子
一墙之隔，让我们看不清身份

春天被一条船再次带入海底
许多人生死莫名
躲在房子深处的人
被家具墙壁抛至中间
孤立无援的人
深陷四面楚歌

弹出的暗器凌厉
你退无可退，防无可防
跨出去是春天，也是地狱
退回来，退回木器深处
归一缕烟，一缕火
春天，也呼拉拉
铺天盖地


火车、火车

一

它来的时候
你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它急匆匆的，不是带走你
就是甩下你

它像一个巨大的心脏
大地跟着它跳，你也跟着它加速
你站在心脏的中心
它统辖了你
钢轨像抛出的两只铁锚，闪着光泽
道路永远伸向未知和欲望

除了火车
没有别的什么能用声音
鼓励你，走出固守的城池

二

它吐出人群
又吞噬人群
迈进车门的少年，走下来时
往往会变成银发皓首

轰隆隆，轰隆隆
那是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
那是时间碾压时间的声音
岁月赶着火车不停奔跑
它经过的一切都跟着老了

它离开时的高音总似啼哭
瞬间会拨断人最脆弱的神经
两个身体合拢又分开
两只手相牵再疏离
瞬间。某个站台。或者会是一辈子
不能重返之地

三

它马不停蹄。也驱赶着人们
把自己散放在世界各地
更名换姓，面目皆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