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贴着鼻梁,仅仅是唇边上,隔一条水草阿娜的河。
一些游姿优美的蝌蚪,漫不经心在丰饶的水底。
我只担心,你会扑入水里,在唇间反刍一些晶亮的词汇。
莫非是要每一首诗,都住在水草简笔的勾勒里?
我知道,你善于怀念,怀念诗一样的一条河流,漂浮着一弯纤瘦的月影,
跟着一片青黛般的山峦。
那个时候的鱼儿多欢,一层一层的鱼鳞,托起出水翠玉一样的青梗。
我不记得那青梗上俏丽的是怎样的花朵,却能诱引来红色的蜻蜓。
一些裸乳的河心石上,一只水鸟的羽毛上沾满了水珠。
它又宛如清汤出浴的美人,尽量让你的画笔,放纵到极致。
我不敢再贴你的鼻梁,你的鼻头上,是一些调弄得乱七八糟的颜料。
那些原打算温存一番的欲念,中途折断。
我不敢轻易搭肩你的画稿,我怕我频频上位的败笔,会影响你绘画的情绪。
还是三十多年前的那些乡炊,熏黄河畔上刺槐的树叶。
还是那万盏星点一样的蝌蚪,被我们圈禁起来,好让在梦里,涌动成灿烂的鱼。
如果不会写诗,不会画画多好。
什么村野闲汉多好。
拉帮结派的水草,绝地的弑杀,我胆怯你一抹生翠的兵刃,
可惜那些水鸟,鱼和蜻蜓,早已隐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