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经》是我国网络时代微博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收入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以降的所有优秀诗人,妄想把《新诗经》编辑成目前网络最重要的诗人档案。《新诗经》不只是为了经典,而是为了一个全民参与的盛典。榜单里亦不全是榜样,记载与见证于此,评说与取舍在人。《新诗经》分三个榜:致敬榜,封神榜,新锐榜,每日三个榜推三个诗人,2012年计推1000多个诗人,给中国诗人在微博来个集中的巡礼。
新诗经:
#新诗经##封神榜#253期【连占斗】《烈火比幻想来得真实》。作者简介:六十年代生,福建省大田县人。87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省作协会员。著有诗歌集《太阳的语言》、《田野的钥匙》、《光与影的阶梯》、《天地之吻》,作品入选《诗界2000》、《十六种天空》等,曾获三明市政府首届文艺百花奖。
连占斗,六十年代生,福建省大田县人。1987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省作协会员。1985年开始诗歌创作, 1990年以“福建三家巷”参加《诗歌报月刊》第二届全国现代诗歌群体大展。著有诗歌集《太阳的语言》、《田野的钥匙》、《光与影的阶梯》、《天地之吻》四部,作品先后入选《诗界2000》《十六种天空》《中国新诗选》《2008年优秀网络诗人》《黄河读报中国当代诗群回顾与年度大展》《2011中国诗歌读本》《2010-2011福建优秀诗歌选》等,曾获三明市政府首届文艺百花奖。
连占斗的作品象一阵阵小雨或一团团松散的迷雾,迷漫而充满神秘,他追求着万物的“粘合”所泛化出来的诡秘色彩,他认为雨是滋润于所有万物中的,十分关注物与物之间的关联所产生的旺盛的生命,诗歌在这里获得了无穷的源泉,无论是有形的还无形的,他的农夫般的恪守与市井般的低调、庸常试图从而还原世界的原生态,以及寻找这一生态中组合的魔幻奇迹,他大胆主张使用后现代派的创作手法。
《我只是被突然的翻阅》
日历与流水比速度,比衰老比速度
我捅破的一张,或许更多
可以燎原吧,因为我看见了火
看见了波浪和欲望
表层那么平坦,车辆往来
村庄与房子相互忘记
世事更是粗糙,夹层的粉尘
无孔不入,比如血管,比如天幕
谁还会抓住一把仔细地辨别呢
飞速,飞速,让人无可挽留
面孔,面孔,都是叠加的词汇
比日历还厚,比日子还重
我只是被突然的翻阅
被荒疏于闲暇
之后枯黄
之后日月如梭
之后依然如故
《时间的声音比石头结实》
中秋节一年一次,比列车准时
甚至还更快速,不约而同的乘客
兵荒马乱地迈进门槛
有的还是只到门外
听见比石头更结实的声音把自己砸伤
大器晚成,与日俱增,这些养殖起来的词汇
不比晚霞逊色,它们还能下一场大雨
把月光掩遮,让时光的声音往往停留于天庭
而让更多修饰之词折损
天色已然,天狗赶来
它盯住你的胸部和臀部,还有就是那座山
它们的背景学会了隐蔽和谦让
月饼的诱惑只是加快了速度
大好山河,青春无限
时间的声音一定不停地描绘和祷告
约束比朦胧的宣誓来得完整无缺
它让时间更象一辆车
道路是延伸的,轨道是铺设的
只有粗壮的声音可以让它肆无忌惮
《一天的尺度》
影子爬动时,蚯蚓在张望
树悄无声息地伸长脖子
废铁变幻了颜色
它多么委曲地说
请你们不要超过我的速度
城堡原地不动,它等待一种全新的力
窗户发出吱吱的声响
飘零的尘埃比我们的心事简单
要么落到地上,要么落到水沟里
馒头滋养着,无比的幸福
狗吹嘘而向天,小雨十二分的客气
它们在毛发上停了片刻
就驱动身体的所有的感官
体味身上的色泽
健康,明朗,流动
厚道人家,日升月落
脚步挪动的冲击波压过任何的耻辱
它们不曾停止或者弯腰
更不会转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静等下一个的丈量
《烈火比幻想来得真实》
烈火比幻想来得真实
直赴皮肤和下沉的部位
我们托住轮子,托住驱动的力
往往事飞奔或者瓦解
最真实的窗户在眼框里浮动
收容的不仅是热度,还有一些烤焦的泥土
收敛是一种战略,是烈火中分离出来的珠宝
它分散于树荫下
沉积于步辙里,我想象着它的美
容颜比风尘易逝,我只是渴望一滴水而已
来去的从容与平坦让道路直往前去
落下的一定是无声的包裹
耀眼一个时辰也无妨
收留的手法已经储备就绪
我们只是从善良走向善良
从一堆火赴到另一堆火
脱下全身的皮毛增加它的热量
一切指向已经不可阻挡
穿墙透壁,或者分崩离析
都是心内的流畅,与烈火无关
酷暑把村舍化妆得如流云
如果我们坐卧不安
那一定是位置的虚妄
是时令的伪装
是万物交合之中的差错
《金属》
深藏于地内,比骨头还深沉
春天把地层搅动了
露出的是苗,是火,是誓言
但它地声音始终常有发出
它存在着,沉到底部
头颅和四肢无比生动
在逃匿的途中遇到劫匪
遇到一切的贪婪和欲望
它坚守着内质,比重量还重的东西
人类开口的只是语言
而它开口的时候是一团火
甚至比火还强烈的铿锵
迟早有一天,世界变浑浊了
搅动它的手臂却不在我们的肉躯上
它出手的组合拳那么复杂
流程无法预知
它的力量超出了任何的想象
它已经出发,比人类的脚步还快
比我们的思维还快
它不停地钻出土地
钻出人类预设的框框
它的语言是时间
它的支点是人类的大脑
它的临界点是火的内核
在里面,千变万化,神速无比
谁也无法驾驭
《如果》
如果行走的是物体那一定是一把钥匙
如果落下的是语言那一定是昨夜的狂妄
如果生长的是高度那一定是体内的骨骼
如果停止的是速度那一定是前世的滑行
如果爬行的是轮子那一定山坳中的落日
如果厮打是思怨那一定是唇齿之间磨合
如果交合的是光芒那一定阴晴的融汇
如果倒塌是房子那一定虚脱的形象
如果咬人的是嘴巴那一定是梦幻里的狗
如果倾注的是流水那一定身上的浴液
如果搬运的是泥土那一定丰收的家园
如果渴望的是美玉那一定你撩人的胴体
如果休憩的是时光那一定是陶醉影子
如果前行的是思想那一定是沟壑中的泉水
如果不朽的是石子那一定是体内的花朵
如果亲吻的是肉体那一定是飘渺的晨曦
《你在等谁的到来》
洁白的雾,山野中的雾,凌空的雾
你在等谁的到来
我是山中的过客,是小路中的草
我已经赶了一百年,去那座城市
或者那个村庄,这没有区别
区别的是我的脚,左脚与右脚
它们的步子常常不太协调
一团团洁白的迷雾,象龙一样腾空的雾
你等来的是山脚下的流泻
等来的是光景中的一个瞬间
花开的,或者凋谢的,或者闭幕的瞬间
我在其中十分的光芒耀眼
还是赶路,还是表演,还是装点
没有一个圈套是明确的
没有一双眼睛是可以看穿谎言的
虚无飘渺的雾,真假难辨的雾
我到底已经放走了多少的狼
乘兴而来,乘虚而入
蒙蒙的雾,真是一座城市吗
一个村庄,一块路牌吗
真是一次真实的梦境吗
那么你在等谁的到来
是前次的鸣籁,还是今后的的踏音
是你雾中的一个个迷离
还是为了一个最彻底的表白
《那些事那些声响》
就坐在土堆上,坐在火焰上
一行人行色匆匆
另一行人散慢悠闲
前者听到的是天空朗朗
后者听到的是满腹经纶
坐在馒头上,坐在门槛上
回味比品尝漫长
起身比坚守壮美
有人听到的依然是天空朗朗
有人听到的依然是满腹经纶
坐在书页里,坐在石头内
里面是满天遍野
外面是闲云野鹤
有人听到的依然是天空朗朗
有人听到的依然是满腹经纶
到韵律中吧,到间隙中吧
光芒所到之处
泛影所到之所
凡间那些事,俗世那些声响
有人听到的依然是天空朗朗
有人听到的依然是满腹经
《家乡的宽》
比如,地点的大,田野的大
家乡的宽比想象的要多
风吹过的架势,树猛刮的架势
洪水淹没的架势
公路穿梭的架势
父亲的宽,母亲的宽无处不在
虽然他们已经躲藏于地下
虽然他们无法与我同桌品味
父亲却笑开了嘴,
说当教师很好,有碗饭吃很好
母亲笑道一切都很好
儿子长大了就很好
儿子在身边就很好
子女不在身边呀,那思念的泪水也很好
房子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厨房留着
我们出入的地点狭小,堆放着杂物
这些即将消失的手臂呀
你们还能挽留些什么,影子是要消失的
语言是要变调的,步履是要有轻重的
立身的据点是要被铲平的
新的等待已经光临于门槛
我的亲人们忙忙碌碌
重叠的劳作把空间拓宽
车轮的声响把梦幻带到很远
四周的山容纳了鸟声,水声和机械声
一张纸呀,宽大无比
任我画些什么,写些什么
它把家乡的边缘无限地扩张
只要心力可及,只要光芒可及
《树叶里的宽》
枝叶并不多,它们遮掩的天空比脸一样大
但它灵异的翅膀好象力量无穷
延伸在一切的视线与经验里
或许,它们存在的指法
是在我们的松弛里
或者散慢中
风吹动的帽子与叶子无异
它们纷纷地昭示
叶子是要凋落的
帽子是会被吹落的
它们并肩的影子不是兄弟
不是流浪的曲子
它们只是一种有趣的叠加
偶然的,或者刻意的
那么,谁是主谋,谁导演了生长与衰败
树枝向上突破的方位各形各异
比我们的五指更难意淫
但树叶和它是唯一的生命
唯一的眼点
瞄准了天幕和骨髓
剩下赤裸与坦荡
看得的见宽,触摸得到的厚
听得见的诚实
叶子比脸孔丰富多彩
飘荡的形体超越了人类的舞蹈
它是风的化身,是神的羽衣
是自然的法则和实体
《慢点或者快些》
秋天好像来了,天气凉了许多
土堆里躲藏的动物出笼了
街上的脚步不紧不慢
事物不停地穿过建筑物的缝隙
穿过人与人之间的隔离带
它们的目光制造了更多的风声
制造出更多的动情与阴凉
移动的物象或许就是肉体
或许就是河流,或许就是山川
或许就是像容器般的词汇
或许就是一尊又一尊的虚无飘渺
这些假象从来守口如瓶
这些大嘴从来词不达意
这些街道从来魂不守舍
这些梦场从来虚情假意
速度决定了肥瘦,决定了高矮
慢点或者快些
我与你同样举棋不定
慢点或者快些
万物同样不因你我而犹豫
慢点或者快些
推门的手重来无法看见
慢点或者快些
仅仅是远方尚未出现的一匹马
《绘成的画卷竟是虚无》
暴雨像暴怒的汉子来袭
它掷下的铁石好像击中了所有的脑门
大山只是最轻微的受害者
有人在暴雨中离去
棺材还停放于公路的旁边
好象昭示着生命之轻
而杀手却是车祸
我在暴雨中收缩着
与万物合拍
有人跳楼了,我惊愕,甚至暂时失语
而暴雨不肯停下它的威力
它摧毁了更多的生命
而跳楼之人选择离开竟是在平和的夜晚
我恍惚之中到烈士陵园
那些几十年安息于此的生命已经长成大树
我搜寻着暴雨的痕迹
我只能热衷于表象和漫谈之中
沉入于深山里
希望被什么东西掩藏
掩藏到谁也无法看见
城里热闹的气流沿着每一个方向渗入
但我流浪于暴雨的情绪里
离去竟成日常的映象
把我收藏着于忧伤的盒子里
生命啊,暴雨啊
我如此地把你们当成笔墨
绘成的画卷竟是虚无
《一匹马穿城而过》
一匹马穿城而过
比一阵风的速度还疾快
但比闪电更悠缓
它穿过的街巷留下一个又一个洞
洞口演变成我们的嘴
语言成了尸首
往往卡住它动弹不得
痕迹是明显的
有时它魔幻成粮食
供养了我们和子子孙孙
城市感谢这匹马
就象小草感激它随意留下的粪便
我们必须进一步阐述这匹马
它的颜色十分的大众化
甚至没有一种统一的色泽
它的四肢魔力无穷
它超过一切的笔力
笔描绘出蠕动的形象
而它建构的是铁墙
铁墙阻挡一切的溃败和阴晦
但它又是一匹肉体发达的马
有时人类的肉眼根本看不见
它泛化成流水
无处不在,四处渗透
我们甚至用一座城市的虔诚
才能窥见它的目光
有时窥见到了尾巴
我们乘上它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生
回首的时候它还在那儿
而我们自己已经不知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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