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三白 于 2014-9-23 23:51 编辑
发呆
文/徐聪
一切哑巴的头颅,一起在黑暗中爆炸。火焰与光,滚了一地,悄悄地滚了一地。在耳朵出生以前,不必讨论声音。
企图驱赶黑夜,火焰与光团结起来,背向站立,联盟成星星。
哑星星啊,遥远地相互繁衍,姑且用眼睛闪烁来交谈。
哑星星,终于一批批死去,故事传得走了形。真相已经腐朽,刷上一张张灰尘。
光与黑暗,绷紧眼睛,静静地周旋,相互搅起漩涡,决心淹死对方。
一些气体,最初被捉住的云。大爆炸后,余温未消,荷尔蒙炙热。她们相互交媾,立即生出闪电,羊水一并流下——最初的雨,也是第一滴水。
在雨水中,嘴唇倾倒出更多的头颅,艰难的头颅努力燃烧,一支接替一支,谨慎而痛苦。
终于,火焰在泥土的子宫上生下浑身通红的陶罐。没有哭啼,却换来更加过分的尖笑,争抢着,陶罐首先印满了重重叠叠的嘴唇。
陶罐从河流中拔出人类的双脚,远离了蚊子和疟疾。于是更多的春天和秋天,穿过人的身体,穿过延迟的头颅。
飞鸟啊,饮食正常,粪便正常。某一个冬天,第一棵麦苗从粪便中陡然飘出,长毛的人欢喜得指天画地。飞鸟啊,饮食正常,粪便正常。
麦粒支撑起更多的肠胃,嘴唇也更放肆地生下更多的嘴唇。
学着人类,粗黑的树干也学着繁衍,一直到叶到芽。年轮,详细记录的一个账本。我们的皮肤和血却草草地没记多少东西。一种蹩脚的发明——文字,也只能粗粗勾勒感情。
窗外突然尖叫的黑雀,狠狠地打断了我的目光。我的思维一下子从皮肤上,缩回眼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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