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一声鸟鸣
巴掌大的一声鸟鸣,入住一滴露珠,借用露珠晶莹,刺破朝阳,瞬间万道霞光蒸熟整个黎明。
同时刺破天空渐暖的胸怀和急促的呼吸,刺穿白云滑翔的翅膀,山峰凝重的眺望,涧溪撩起的长衣襟。
眼前顿时明亮起来,呐喊声、喘息声、脚步声,汽车的喇叭声以及松林的鼾声顿时都明亮起来。
不用再担心那一句久已干涩的咳嗽干枯了另一个季节,此时世界和时间都温润如雪,瀑布似的倾泻。
鸟鸣,站成一棵树,立成一座山,淌成一条河;横卧成一条山路,或一座木桥,所有的脚步和歌声都在树林里穿行,都从这座桥上出发。
巴掌大的一声鸟鸣,兴奋地化为一方池塘,守望成池塘边一块巨石,温暖成巨石旁一座村庄。
巨石作为桥头,是村庄宣誓出发的开端。这块石头,最终绽开成一滴坚硬的泪珠,与一朵七彩的思想连接,与村外遥远的山峦相通。当月亮般的一块石头,泪洒相思,村庄才有了经年累月,且长满厚厚的青苔。
鸟鸣喊开石头花,是牛娃放声的山歌;鸟鸣湿润石头花,如山妹柔情的睫眉。石头,一段生死相依的爱情。
不,那已不是石头,那是我心中痴痴生长的大草原!大草原上张开柔软的绿色,柔软成我心中的禅意,不经意间模糊了鸟鸣的视线。
鸟飞来,陌生的旷野涂抹出陌生,空气的生机散开成空气,距离的遥远缩短成距离。
鸟语是一口乡音,瞬间把陌生融化在麦田,把久别的拥抱融化成松涛。久违的亲情,踏上故土。
因鸟鸣承受了雪花的嘻戏。红腊梅黄腊梅们任意篡改雪儿的色彩,雪儿用梅香重塑了自己,成为冬景中的旗帜,成为寒冷中一抹高举着暖意的呼唤。于是,这个春天敲定了厚度。
一冬无雪!约定一场桃花雪。
看着一个个冻醒的黎明挂满枝头,鸟鸣一嘟噜一嘟噜冻僵在雪野里,铺成一行行诗句。
枝头越冻越晶亮的鸟鸣,在寻找阳光。
那雪地往返的脚印可是大地的结痂出的冻疮?鸟鸣,一剂疗伤的膏药。
如一杯苦涩味十足的茶,可以温暖一个冬季——当失去了苦涩味,茶叶便被抛弃。
雪啊,干净了一粒粒尘埃,干净了鸟儿一颗颗心跳。
不只温暖一个冬季,不只开启一个春季,整个季节只巴掌大一声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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