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智得 于 2014-10-10 17:58 编辑
打铁的二叔
风吹过,秋叶一片片掉落,用残余的热量温暖地心,温暖仅存的那一块土地。
一棵秃着的树,像一个失魂落魄的灵魂,站立在大地上,接受痛,接受寒风的洗礼。
仰望星空,那轮用白用旧的月亮,倾泻的月光,像千万把寒剑侵入他的身体。
蓬松的头,染满风霜的脸,像一枚苍白的药片,像一块越来越黑的铁。
夜的黑,碳的黑,深山老林的黑,笔下涂抹的黑,光阴正一寸寸地逼近内心。
锈迹斑斑的脸。
铁变硬了,在风雨中变得沉默。我仿佛看到了凝固的血,一颗固执己见的心。
他把孤独装进矮屋里,埋进碳堆里,拉动风箱,烧红的心事,在时间的跳动里锤击,弯曲,淬火。
他用沉默去锻造一个个发自肺腑的词,站立起来的镰刀、锄头、犁,在日月里变得愈加锋利。
几十年来,他在黑夜里反复捶打那些变钝的镰刀、锄头、犁,用寂寞捶打出一份内敛,一份钢铁般的柔情。
生活有太多的苦水,无法下咽。他沉默,擦拭掉岁月的泪痕,与铁为伴,与炉火亲近拥抱。
直到遇到二婶,他的脸像一块被烧红的铁,像醉酒的夕阳。夜色下,火花四溅的星空,滚烫着一颗真心。
体内压抑已久的烈焰,他像一块铁,与另一块铁卷舌热吻,火炉里诞生的宠儿,在宁静的夜里学会发声。
从此,日子变得滋润,充满欢声笑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