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皿成千 于 2017-5-7 01:57 编辑
《断想》
办公室有不知名的水草,它把根须伸进水里,就存活了下来。
我吸取了一个家庭所有的养份都没有长出半点绿意。
我将它一头扎进盆里,生活将我一头扎进工厂。
它给人展现的是全部的魅力,我却助长了潜埋深处的惰性。
现在,我并不赞美,生活让我不容易赞美。
叮叮当当多少锤凿,我留守的父母啊,面对天生的艺术家们,只能锤子是锤子,凿是凿,在老人的身上寻找艺术的密秘,最终自己成了这尊精心雕琢后的盆景。
当初,我像一个初出道的盗墓贼,在一个深夜缩手缩脚闯入深圳。
夜空被孤独问住了片刻,一如突然的停电,不能适应过来。
在这钢筋水泥的群峰之下,你可以看到光的河流和我,载满追求与欲望奔走,以粮食当砝码,用技术培养世界,看见城市的树长在身体里,枝条的尽头,晃动着诱惑,看见人被贪婪注册成了工厂,大门为利益而关也为利益而开,而我必须穿过这丛林,让身上挂满萤火。
一年一年,我都只是路过县城那个小车站,路过父母身边,路过孩子身边。
我不知道我是否也被什么路过,我把风雨寒霜打包,就像纸糖一样的精美。排队,坐车,我带它,回到我的故乡,领着我的孩子,一起走亲戚,会朋友,那些可爱的孩子,他们不会看到我的内心,看到我背后世界的那些丑恶,他们不会知道,我离家之前也是个孩子,手上抓的糖果和泥土一样是甜的。
箱柜里面还有些鞋,走过来的路就是千层底。炊烟再升起的时候是村庄打开了翅膀;抓住一条河流,就抓住了村庄的脉搏,守望田野的水呀,随着这脉搏的跳动放飞别人,将自己犁进土地。
这水,入我的嘴像翻了几个跟头下来,就落到了肚子里。它却带来了一场雨,洗尽尘埃让我看到自己的硬伤。
一个人从农村到城市 ,血汗咆哮声从骨子里传出来 。我希望像花一样张扬这一生。花注定是要离开枝头的,当沉甸甸的鲜美挂了上来,你绝对会相信,这世上有狠狠的爱,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
201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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