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牙齿
文/戴永成
雪的牙齿,是天使的牙齿。
洁白而干净。雪的牙缝,有风吹过,有雨洗过。
雪的牙齿,把北方的冬咬得嘎吱嘎吱响,把梅花咬得铁骨铮铮,把高过田埂的农谚咬得暖暖烘烘,把村庄的梦咬得亮亮堂堂。
雪的牙齿,是女人的牙齿。
温柔而锋利。以柔克刚,片雪穿石。
牙齿之上,有唇。牙齿之下,有吻。
唇齿相依,爱巢温暖。唇亡齿寒, 心死爱寒。
雪的牙齿,是干净的牙齿。
在雪的牙缝里,从不生蛀虫。
童话,是被雪的牙齿咬出来的,雪语因此圣洁无暇,雪魂因此晶莹剔透。
雪雕,是被雪的牙齿雕出来的,雪雕因此亭亭玉立,艺术因此纯净透彻。
雪的牙齿,是诗人的牙齿。
咬文嚼字,丁是丁,卯是卯,黑是黑,白是白,真是真,假是假,善是善,恶是恶,美是美,丑是丑。
干干净净写诗,清清白白做人,或许诗如其人便是诗人的座右铭。
雪的牙齿,是历史的牙齿。
雪的牙齿,把历史深处的故事咬得有滋有味。
昭君出塞的雪,把战争烽火咬灭,让母性的和平从乳峰中发芽。
唐朝那片寒江雪,凛然无畏,傲岸清高,一种风骨正是被雪的牙齿咬出来的。
雪的牙齿,是现实的牙齿。
雪的牙齿,咬咬城市的浮躁与村庄的沉重。
咬咬世俗的灵魂、世态的炎凉与信仰的去向。
咬咬草根的迁徙、野花的风寒与蚂蚁的命运。
面对雪的牙齿,我以草根诗人的名义渴望雪的牙齿锋利些,再锋利些。
渴望用五月的鲜血做成牙膏,用七月的阳光做成牙刷,用十月的红霞做成牙签。
洗刷刷,洗刷刷,让雪的牙齿咬紧中国梦与信仰魂不放松——
咬出新一片中国的天空、大地与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