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人民》

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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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农邓正加  算不算人民
如果算  他的命运  为何
却像西瓜一样  遭秤砣猛砸得
* M, [8 [3 w4 @! [3 ]' L, _稀巴烂
0 l- s  m8 p( v. Z) C4 f3 p! p( F; _4 ^& \
守地耿福林  算不算人民
$ Y* i6 r" F, n% Y! U如果算  他的命运  为何
1 h6 A( |2 p/ Z$ `3 Q6 W/ e却像蚂蚁一样  躲不过一桶
9 d) X, x: ?3 }9 b汽油的燃烧

. A3 ]7 k$ k5 H% ~& d) P) V呼格吉勒图  算不算人民
如果算  花季的命运为何会
倒在"人民"的枪口下  九年了
他的魂  还在伸冤的路上

农民工黄发忠算不算人民
' Y& h8 f6 S) p1 w如果算  那他人民的命运
. X/ R7 P9 X) Q为何会重重砸在  讨薪的
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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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4 S6 a% v% _屈打成招聂树斌算不算人民  
如果算  为何放弃“人民”形象
只能下跪“认罪” 按手指模
. v9 U" e. U+ ]# M才能保全自己人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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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8 ?/ b3 {8 C3 n人民  法律上如此伟大的
0 c& _4 t9 n) G3 G8 H0 L  \名词  为何总被一些人  拿捏
或掂量成  可有可无的
" Z+ @, B1 u3 G! d2 s" o0 a最虚词
, G  X- |/ S( G1 C, b

黄锡锋

检察日报：瓜农邓正加的悲剧不能重演
; g( X, j+ i0 \6 t% [$ L" J    来源：检察日报          2013年07月19日07:30    字号：T|T
.7月17日上午，在湖南省临武县城，瓜农邓正加与城管冲突后倒地死亡。有目击者称，“七八个城管围殴邓氏夫妇，并用卖瓜的秤砣重击邓的头部”；7月17日下午临武县官方发布的通稿说法则是，“临武县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工作人员在执法过程中，与南强镇莲塘村民邓正加发生争执，邓突然倒地死亡”。

8 \9 |# V0 V$ t: p5 d执行公务并不赋予使用暴力正当性(除非执法对象有暴力抗法情形，官方通告无相关表述)，所以，如果“用卖瓜的秤砣重击邓的头部”属实，执法人员恐难逃刑事追究；而按照官方“邓突然倒地死亡”说法，邓正加之死则是一个意外。

究竟是暴力执法还是意外事件，邓正加的尸检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结论。来自中国新闻网微博最新信息是，在三个要求(家属要在尸检现场目击；尸检中所采集样本家属要备份；尸检需由市级以上专业机构进行)得到满足后，死者家属已同意尸检。事件向着公正处理迈出重要一步。

但我们的心情并不因此而有丝毫轻松。即使事实证明这一悲剧没有暴力只有意外，一个靠自己辛勤劳动过活的农民遭遇这样的“意外”，仍让人痛惜不已；如果事实是邓正加遭遇了暴力，那些或将付出牢狱之灾代价的人无疑是加害者。然而，他们仅仅是加害者吗？

“有人占道经营，交通堵得厉害，我们立即赶走了摊位，其实内心也挺难过——这些摊位，是人家的养命钱呐，有些水果几天卖不掉就会烂掉了！”这是一位城管队员通过媒体表露的心迹。一些城管人员带着矛盾心理执法，但工作职责又让他们别无选择，一些人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代价：2006年倒在小贩崔英杰刀下的北京城管李志强；2009年被辽宁小贩夏俊峰捅死的申凯、张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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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面对最底层民众，行使的又是最得罪人的处罚权，城管从“出生”那一天起，名声就没有好过。执法人员素质不高，执法手段简单粗暴，城管本身问题不能否认，这些方面有改进的空间。然而，如果不从城管制度的根源改起，这样的沉重就将挥之不去：谁将是下一个“邓正加”？谁又会是下一个“李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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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需要管理，城管将继续存在，应无悬念。但它的职责除了管理，是否可以也应该包括服务？比如小贩占道经营，城管帮忙找一个正当的经营场所。能否作出改变，取决于有关方面对一些更深层问题的判断和考量：城市管理者是否有权驱赶小贩？小贩有无权利获得正当的谋生地点和方式？曾有人提出过“百姓城管”理念，它包括听百姓声音、让百姓参与、为百姓服务、让百姓满意等内容。“百姓城管”，是城管制度的理想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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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8 k3 ]( s% h: O( `当年，孙志刚之死推动了收容遣送制度寿终正寝。我们期待，邓正加之死能加速“百姓城管”的到来。他的悲剧，不能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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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锡锋

据新华社报道，昨日凌晨2时许，山东省平度市凤台街道杜家疃村农田里一处帐篷起火，致四名守地农民一死三伤。死者是63岁的村民耿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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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8 ~2 Y/ P5 r+ P0 ^杜家疃村老文书李永茂现场拨通值守者杜永军的手机，杜永军口述事情经过：当时四人在棚子里，棚子门外突然起火，很快冲入棚内。四人赶紧往外跑，耿福林奔跑过程中磕倒。至于起火原因是失火还是有人纵火，杜永军不能确认。


9 B2 ]% i" r* x) X据现场群众反映，杜家疃村自去年以来就存在因征地引起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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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q6 ^& K& l  L0 J$ L# m一场突然的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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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0 b/ c. W  U4 y9 c耿福林趴在离家约一公里、一处被烧得炭黑的铁架帐篷里。当村民们发现时，这位63岁的老人手里攥着一根铁棍，他想在四周起火的帐篷里闯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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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I2 {2 W( [0 h7 {现场逃生的村民李德连说，大火突然从四周同时着起，如果只从一角着起来，耿福林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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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w- t8 b/ x" G& R5 E' |5 `2 z) I多位村民怀疑有人纵火。


& \( i2 a- C' F( ]+ y# }& X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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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起火的帐篷旁边，杜家疃村村民们抬来了一个冰柜，他们把耿福林的遗体放在冰柜里。


% @1 l' K- a' \+ t昨晚8点10分，超过30名村民手持铁棍、铁锹，仍驻守在被烧毁的帐篷旁边，“保护现场，也保护耿福林(的遗体)”。


: x1 b3 n" M5 T帐篷支起了1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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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村民说，“支起帐篷，就是不让施工队动我们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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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多位村民介绍，杜家疃村共500余人，300余亩耕地，耕地都承包了30年，承包合同还有近15年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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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X6 z8 q8 v村民们回忆，去年8月的一天晚上，种了农作物的138亩口粮地，突然在一夜之间被8台挖掘机铲平。“当时玉米和大豆都快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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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被推平的农作物，村民们称，大家多次找村委、街道办、平度市和青岛市询问、反映，并怀疑耕地已被卖，但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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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卖地从来不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地卖没卖，卖给谁了。”一位村民称，迄今为止，村民只获得每亩2.5万元的青苗补偿费，而未获得其他任何补偿。大家都不知道土地为何被圈、圈走后的用途、如何赔偿等事宜。“没贴过告示，没用大喇叭喊过，也没开过村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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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圈起来的土地随后进驻了施工队。村民们了解到，这一片被圈走的土地，是为了开发一个名为“开元城”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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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公开资料显示，自称是“政府的形象展示和标杆项目”的“开元城”项目，总占地面积约4100亩，总建筑面积约360万平方米，投资达160亿元，与平度市政府对面相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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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 h2 R% `" A. |1 ?6 J3月3日，有村民看见施工队在圈地里建办公房，“地可能被卖了”。在这种怀疑下，3月5日，村民们在开发商办公房门口支起了帐篷，乡里乡亲选人日夜轮流值守。村民约定，一旦出危险，鸣锣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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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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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T1 k# E/ Z3月15日，锣声第一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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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7 M1 \6 s3 o' w0 [- U$ N村民们称，那天，约二三十名不明身份的青年男子，前往帐篷附近滋事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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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李亚林怀疑，这伙人都是开发商派来的。李亚林记得一名叫孙大伟(音)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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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伙人里带头的，他3月12日就进过村。”李亚林说，12日那天，孙与另一名男子自称是开发商派来的，上他家询问，“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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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因李亚林拿出手机录像，两人才离开。


而3月15日的阵仗，显然不是3天前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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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者众，有村民鸣锣，其他乡亲迅速聚集，并持铁锨等农具往帐篷这边赶，这群人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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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青年们离开了，新消息来了。多名村民称，有施工队人员告诉他们，施工队接到了上级命令，3月25日之前必须动工。但他们没说“上级”是哪。


8 T( Z+ f3 L8 {6 p2 C7 h按照乡亲们的约定，帐篷算是一个“据点”。白天，40多名村民都会到帐篷周边，加强戒备，一起“值班”，晚10点过后，大部分人回家睡觉，每晚留下4人在帐篷里守夜。为防止晚上有人偷袭，值守村民睡觉时不脱衣裤，时刻保持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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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v0 C# Z9 P  q) S) E8 l昨日，现场可见，帐篷约20平方米，里面放着5张简易板床的骨架。村民们说，为了防止“社会人士”来滋事捣乱，大家还弄来了4个灭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9 J2 _% Q, a7 b/ h火灾在昨天凌晨发生了，4个灭火器都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其中两个还在火灾中爆炸了。


昨日凌晨1点50分，值守看地的村民李德连、李崇楠(音)、耿福林、杜永军4人被围困在火团中。


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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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9点多，提起凌晨时的大火，67岁的李德连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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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连回忆，前晚村民散去后，他们四人很快就入睡了。耿福林和李崇楠睡在帐篷的北侧，杜永军睡在南侧，自己睡在西侧，帐篷的出口是东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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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张床是从各自家里搬来的，李崇楠的是铁床，耿福林和杜永军是竹床，李德连的是个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他睡在下铺，“正是这个上下铺的床救了我的命。”


“当时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我一睁眼，整个帐篷就成了火团，帆布烧化后带着火苗的油落在脸上。”李德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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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铺的木板挡住了落下来的火苗，让李德连获得了逃生时间。一些着火的油脂滴落在他的衣服、脸部和背部，他用手拍打衣服，试图把火扑灭，滚烫的油脂又灼伤了手，混乱中，他从东侧门口跑出来。临逃生前，他看到，帐篷顶滴落的油脂把耿福林包了起来。


$ E  m9 P& S+ W! I4 }紧接着，浑身裹着火苗的李崇楠和杜永军连滚带爬地从帐篷里奔出来，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63岁的耿福林没能逃出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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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9 D: `5 J+ b& k, k李德连看到，整个帐篷四周和顶部被大火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火如果从帐篷一角着起来，人肯定有机会跑出来。”


$ C( x( M  t$ r& _李德连说，他跑出来后，跑到附近一处工地，让门卫打了119报警，自己赤着脚跑到近一公里外的村子，大约2点多，他砸村民李冒(化名)的大门，让李冒鸣锣，叫醒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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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冒说，敲锣的同时，他还拨打了110，时间是凌晨2点14分。


6 A, i5 I* N* @# ^$ p+ K' v李德连还跑回自己家，叫醒了妻子官梅花。64岁的官梅花也敲响了放在家的铜锣，随即也在村子里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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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4 Y: Y( @( R据李崇楠的弟弟介绍，凌晨两点左右，他听到村子里的敲锣声，知道出事了，等二三十个村民跑到事发现场时，“帐篷都烧没了，只剩下铁架子和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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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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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在事发现场试图找到火灾发生的痕迹。


2 m9 D2 b  k' x7 m! k! J  z6 B李崇楠的弟弟称，他发现了一个疑似爆炸物，有鸡蛋那么大，但被消防(部门)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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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村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破碎的玻璃瓶，据几个值守村民称，“碎瓶子”是值守当晚帐篷内部和周边都没有的。


警车和消防车随后到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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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到达时没有立即封锁现场，我们自己用绳子拉起了警戒线。”有村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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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者李德连的侄子李作明说，消防车到时，帐篷已经烧完，为保护现场，村民们阻止消防车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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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b# }# c/ j( e: a( N有村民看见，还在火场的耿福林面朝下趴在棚子门口处的一片炭黑中。有村民说，他手里还攥着一根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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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李德连告诉新京报记者，他和另外两人被救护车拉到了平度市人民医院，后李崇楠、杜永军因伤势严重，被转往潍坊市人民医院救治。


经检查，李德连双耳下部烧伤，但其一度被转到平度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病房外守着乡政府干部，家属被禁止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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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作明说，万不得已，他们找来媒体记者，在记者斡旋下，李德连于下午一点多被准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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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午，平度市委宣传部实名认证微博@平度发布通报的消息中称：火灾造成一死三伤，死者62岁，曾患中风，行动迟缓。伤亡村民系杜家疃村不同意该村委土地收益分配办法的个别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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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中称，平度警方迅速赶赴现场勘查，现已立案侦查。平度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高度重视，要求组织精干力量，从速破案，依法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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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记者 王瑞锋 杨锋 山东平度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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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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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格弟弟回忆 二哥每月都给我零花钱

　　在烟厂上班的呼格吉勒图每月工资100多 第一个月领钱就给了弟弟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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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K; t  ^. i　　呼格吉勒图被枪决18年了，呼格的父母也不断奔走呼吁了9年，直到昨天，他们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昨日，内蒙古高院宣布呼格案再审结果，因证据不足、事实不清，改判呼格吉勒图无罪。

9 n" g4 r+ O# w. b# g　　呼格案对家人的影响是巨大的。那一年，呼格吉勒图18岁，而小他2岁的弟弟庆格勒图也经历了二哥被抓走、枪毙，被人不停地指责“杀人犯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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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庆格勒图的眼里，当年错误办理呼格案的办案人员“依然不能让人原谅。”如果二哥没有死，自小学习成绩优异的他原本有可能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一家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然而，家里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被扭曲……

0 S' @+ y- a0 N* F: L! k! i　　父母坚决不让我为二哥的事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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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制晚报：呼格案在历经18年后，内蒙古高院昨天改判呼格无罪。这虽是一份迟到的正义，但毕竟来了，作为弟弟，我们知道18年来你和父母和哥哥一样，有太多的辛酸、痛苦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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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8 i0 A4 O; ~( F3 i4 N　　庆格勒图(停顿，掩面而泣)：太多的辛酸，太多的痛苦和太多的煎熬，别人真的无法体会。面对我二哥(记者注：李三仁、尚爱云夫妇有三个儿子：老大昭力格图、老二呼格吉勒图、老三庆格勒图)昨天的无罪判决，心情特别复杂……(停顿，抽泣)案子改判了，本应是高兴的，但一想到永远失去的二哥我心里总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这份判决说明法律最后还是胜利了，我父母9年的不停奔走没有白费，家人18年的眼泪也没有白流。

) U# q( u/ D# w　　法制晚报：你父母为了呼格案奔走了9年，很多媒体也做了很多报道。作为呼格唯一的弟弟，想必你也为哥哥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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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D! s/ {& y2 x　　庆格勒图：为了二哥的案子，父母跑了多少路，写了多少反映材料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了不影响到我，父母从来不让我参与他们的上诉和上访，每当我提出要陪他们一起去反映二哥的事情时，他们都会严厉批评我、坚决阻止我。父母说我还年轻，不想让我因此受到影响。说起来特别惭愧，这么多年来，我只陪父母去过省高院一次。不是我不愿意去，是怕父母知道了生气，担心我。

( @8 y$ X6 O: e* Q/ H, Y" S　　记不清多少次了，父母出门在前面走，我偷偷地在后面跟着，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我一定会被赶回家。有时我爸妈去北京，我就买同一趟车别的车厢的车票，偷偷看着他们，生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我想这些二哥在天上都可以看到吧？无论怎么说，昨天之后，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明年，爸爸妈妈终于可以在家里过3月份了，9年来我父母几乎没有在家过过3月份，他们一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北京找记者，找有关部门反映我二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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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g$ P/ I$ e　　如果判决书不是彻底平反不会签收

　　法制晚报：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昨天内蒙古高院的法官到你家送达再审判决文书时，在签收前，你父母让你先认真看了一遍，然后才签的，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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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A/ c8 n. Z8 ~+ C　　庆格勒图：这是很多天前，家人做好的约定。我先看一下，不是说我有多专业的法律知识，只是这么多年来，通过对案情的了解，我对办案机关当年使用的证据一直持怀疑态度，始终认为办案机关采用的证据有问题。

+ ?( ?' }8 i. u/ A& e　　我看这个再审的判决书，就是看里面是否还采用了当年的证据来作为改判的证据，如果昨天高院送达的再审判决文书，有一条不推翻从前的判决或不推翻当年的证据，即便是疑罪从无改判无罪，父母也不会签收的，因为我们要的是彻彻底底改判呼格吉勒图无罪的判决结果。昨天内蒙古高院送达的再审判决书，我认为是推翻了原来的证据链，所以我才让父母签收的。

6 D) K: O) ~$ C" t/ h/ }　　法制晚报：在你看来，按疑罪从无改判无罪和彻底改判无罪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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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格勒图：两者的区别太大了！疑罪从无改判无罪的话，就是没有完全彻底地洗清作案的嫌疑！而彻底地改判无罪，就是法院认定了没有作案嫌疑。两者的区别也可体现在申请国家赔偿和对办案人员的追责上。

% }) A' D; T3 Z　　我认为，彻彻底底改判无罪以后，对国家赔偿和追责的执行力度会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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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制晚报：在内蒙古高院没送达再审判决书前，你和家人担心过法院会维持原判吗？

　　庆格勒图：这一点我和家人从来没担心过，因为一个复查了多次、拖了9年的命案，有很多具体的案情都被媒体曝光，说实在的，从11月20日接到再审决定书至今的这20多天里，我和家人最担心的是会按疑罪从无的原则改判成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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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第一个月发工资就给了我十块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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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9 N( r! B  m7 u　　法制晚报：你二哥呼格已被枪决18年了，这么多年来家人也一直没有放弃、不停奔波，在你爸妈的眼里呼格是一个沉默寡言，心地善良的孩子。在你的印象里，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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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6 |* D1 k9 w2 H　　庆格勒图：18年来，几乎无法摆脱此事对我造成的打击和伤害，也一直生活在这种欲罢不能的阴影里。我和二哥年纪差两岁，从小学到初中就在一个学校，每天我们一起上学、放学、玩耍。二哥总是牵着我的手，走哪儿都带着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好吃的二哥都想着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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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_; [9 F3 O' [- T+ }　　实在无法忘记二哥对我的好，他被枪决那年，他18岁，我16岁。他在烟厂刚上班的时候工资只有100多元，发工资的第一个月就给了我10块零花钱，之后，二哥每月都会给我零花钱。

　　他被枪决后，我成了流氓杀人犯的弟弟，整天抬不起头，原来很好的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本来很有希望上大学的我却无缘大学校门，这是我的一大遗憾，可以说，此事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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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3 b7 c& Q  u* C$ B0 V　　法制晚报：原本有机会上大学的你只能辍学回家，过早承担起了太多的责任。我想呼格的事情不仅让你改变了人生轨迹，还改变了你父母原本应该有的平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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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p! F: g6 D* o& ?( o. G0 Y8 n　　庆格勒图：我和家人在经历多年痛苦的同时，也变得更坚韧。我父亲原来是几乎不读报的，但呼格案后，他逐渐养成了读法律类报纸、杂志的习惯，他是想通过读报来学习法律知识，用法律知识进行申诉。有几种法律期刊，我父亲18年来几乎期期都读。

　　2004年的一天，父亲拿着一份刊登有聂树斌案的报纸，上面说聂树斌被执行死刑多年后，又出现另一个“真凶”王书金。父亲让我看看报纸，然后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哪一天你二哥的案子也会有另一个认罪者冒出来。令人惊讶的是，没多久赵志红落网后就主动向警方交代了呼格案系他所为，父亲一句不经意的预言竟成真。

　　永远不会原谅当年办错案的人

　　法制晚报：这么多年，你印象中记忆最深的是哪些事？

　　庆格勒图：初二的那一年，我二哥的事情发生了，同学们笑我、指责我，说我是杀人犯的弟弟……那时还新换了一个班主任，一个同学偷偷告诉我，她让跟我要好的几个同学不要跟我玩，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开家长会，我怕父母受到同学家长、老师的指责，只有叫大哥去给我代开，就在这痛苦中煎熬着。大哥因为这事，班也上不下去了，朋友们都远离了他。原本爱说爱笑的大哥也变得孤僻了，上班受到了同事们的歧视。

　　法制晚报：呼格案对你和家人造成那么大的伤害，目前内蒙古司法机关也正在积极对当年的办案人员启动追责程序，假设哪一天真相查清了，你会原谅那些公检法系统办错案的人员吗？

　　庆格勒图：从始至终，我都生活在此事造成的阴影里，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原谅他们！如果说有起码的良知，有基本的法律意识也不至于有如今的这种局面。如果没有那么多媒体集中报道，没有记者多年的坚持，我二哥的案子今天是什么样还很难说。

　　法制晚报：我注意到你多次强调媒体和记者对呼格案子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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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格勒图(打断记者问话)：没有媒体的关注，没有记者多年的坚持报道，就没有我二哥的案子平反。如果没有媒体的及时报道，案件的诸多疑点和细节就很难让公众知晓，如果不把此案办理过程中的问题公之于众，司法机关的自我纠错能力和诚意让人怀疑。当然，能有现在的结果，当年司法机关的办案人员中有正义感的人的积极参与和推动也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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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0 Q: D- x) j( W+ n" [　　借这个机会我和家人想特别感谢两个人，第一个是呼市前公安副局长赫峰，没有他的多年坚持，就没有呼格案之后的一切一切；第二个是新华社记者汤计，没有他，这个事情就无法进入到领导的视野，就不可能引起重视，更不可能有昨天的改判。

　　文/深度记者冯明文陈威发自呼和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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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5 H& a  U6 i编辑：SN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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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s0 b* b+ R/ n2 T' H文章关键词： 呼格吉勒图 冤案 我要反馈 .分享 4.4万添加喜爱 打印 增大字体 减小字体

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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