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田野来,你是来看我的吗,提着一盏小小的灯。
再强大的夜,也架不住你轻轻地一挑啊!
夜已不再是夜了。
就像一粒微弱的声音砸入寂静,寂静不再是寂静,又更是寂静。夜更夜了。
就像真正的寂静从来都是有声的。譬如,东墙下一声低得不能再低的虫吟,后半夜一串孤得不能再孤的咳嗽,隔壁屋里传来一阵意淫和潮动……
我的耳朵睡着了。鼻子醒来,且空前失眠。
闻见乡村的夜,长满苔藓的静,滴着原始的气味!
白绣球花
约朋友散步,远远看见一树的白绣球花,在风中抛来抛去,仿佛要砸向谁……
要是开成大红的,我挤上前去,千万个我挤上前去,绣球花抛下,被砸中的概率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我也会心存侥幸。
可那一树的白绣球花,惨白惨白的,在暮春的夕光里,每一朵都泛滥着死亡之美。
躲开,避而不谈。似乎一开口,便打开了晦气之门……
桐花之紫
“红得发紫”,这是官本位和奴才的态。
换作我,总觉得是桐树憋闷得嘴唇发乌脸发紫。或者是一种情绪的自然宣泄,满腹的话语迫不及待的爆发。
患了一种疱疹,被涂上紫色的碘酒……
我患过,一串一串的,涂碘酒时的微凉和灼热,是一种短短的享受。
积压的暮春,或初夏,瞬间爆发的病毒……
一个乡村牛孩头顶散发着臭烘烘的异味。某青春男、青春女,内分泌失调或紊乱……
艳,常常是凋谢、溃败之始。一种被挑起的色彩,有人看见高贵,我却看见灵魂的影子。
南辕北辙,有时也是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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