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何剑胜 于 2015-5-16 21:12 编辑
鼠辈的证词
——读吾同树的诗《鼠疫》
何剑胜
首先对已故的年轻诗人吾同树表示下惋惜与敬意!
其次,看完《鼠疫》后不太明白诗人何以取诗题为——《鼠疫》?
据百度百科说:鼠疫是鼠疫杆菌借鼠蚤传播为主的烈性传染病,系广泛流行于野生啮齿动物间的一种自然疫源性疾病。临床上表现为发热、严重毒血症症状、淋巴结肿大、肺炎、出血倾向等。简言之“鼠疫”就是一种危害极大的传染性疾病。
诗歌《鼠疫》的鼠显然是一种隐喻。这隐喻里的“鼠”,我仔细地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看到有你我的影子。相信大多数人都厌恶鼠、排斥鼠,恨不得灭之而后快!可当此诗里的“鼠”完全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时,使你瞬间生起同情、怜悯之心,从而不忍心伤害它。放“鼠辈”一条生路。这鼠要么成精了,要么懂得读心术,以一副楚楚之相便检验出人类的善良之心还算没完全泯灭掉。
面对可能威胁我们生命或生存的劲敌时,我们是不是也像诗中的鼠样,生出害怕、胆怯的神色,绝望中是不是连心尖尖都在颤抖呢?其实我们活着就是活在一个个可大可小、或有形无形的樊笼里,而那些世俗里的条例,制约的可能就是我们这帮“胆小如鼠”的下里巴人。逼窄的生存环境,使我们活得处处如鼠般谨小慎微。作为没多少社会地位的如你我般“鼠辈”对强权者的胆怯是与生俱来的,更是会传染的,甚至深入到DNA里被一代代遗传下去,这正是比贫困与疾病来的更加可气又可怕的地方。
如果连贫困与疾病都是与生俱来的,那么这是多么汹涌可怕的传染与遗传呀,甚至百倍于真正的鼠疫对人类造成的威胁与迫害!
最后重新回到诗歌《鼠疫》,看前面的抒情与铺垫之笔,好像就是为了点亮整首诗篇的结尾,“我们都是弱小的,在都市的角落/寻找一点面包屑,幻想一盏街灯可以取暖”它几乎戳到每个下里巴人的痛楚——那些隐秘与卑怯之痛,在夹缝里生存,我们活得像老鼠一样,没有什么尊严,甚至遍地是危机,处处有艰辛和险阻,并且为了一点点可怜的“面包屑”,鼠辈与鼠辈之间难免不会发生争夺或厮杀事件。
当某只鼠慢慢变强变大,强大到脱离鼠辈,便会有更多还很势单弱小的鼠被它狠狠地踩在脚下。——这其实是人类的德性,与鼠无关。
附:
鼠 疫
吾同树
一只小老鼠,在墙角竖起它灰色的耳朵
这是一只城里的老鼠还是乡下的?
我站在它的面前。它已无路可走
它的鼻子在颤抖,而后这种细微的恐惧
蔓延到了尾巴
它眼睛里贫寒的水,似乎泛起了波澜
一漾一漾地,把那种细微的恐惧
传染给了我
我们都是弱小的,在都市的角落
寻找一点面包屑,幻想一盏街灯可以取暖
(选自《诗歌周刊》2013年2月14日第45期“特别推荐”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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