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立 于 2015-5-8 13:03 编辑
石磨
吱吱嚤嚤……一圈接一圈地接力,村庄沿着石磨轮转了几千年。
叽叽嚓嚓……硬木的磨芯,捏拿日子粗细的分寸。滑石的磨槽,分检心情起伏的轻重。粮食的劲道,在生命磋磨的路径上。
米面,麦面,玉米面……从磨齿嚼出的精白,被石头点化。点成月白风清的节奏,历尽了几千年,欢喜如初?
一碗豆浆的稠,一瓢米浆的白,一盆苕浆的沉……都是村庄收获的汛期,在燕去燕来的呢喃里,舒展父老乡亲生动的命运。
磨齿钝了,磨臼平了,总有修石磨的匠人,一凿一凿地扶起不老的心情,一点一点地修补不老的日子。
石磨声声里,村庄保持着不老的清醒。
石磨,一家一户的生活。几只鸡,几只鸭,几头猪,与石磨心心相惜。只有笨了的驴子,耷拉着耳朵,不闻不问。
村庄真的老了?
石磨,比村庄更沉寂。
偶尔,响起电磨的烦躁,惊飞归家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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