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七月》
文/翔鹰
终于等来了七月,麦子熟了,那金灿灿的笑,是我们攒了又攒的渴盼。
迫不及待地,冲向地头,等待着,等待着。
看谁家的麦子割了,便跑进去抢拾麦穗,那些零落的无法收割的麦穗。
尽管太阳伸出毒辣的舌头,尽管麦芒与光芒交汇,锋铮刺疼着我们的肌肤。
可我们不怕,此刻,我们眼里心里,流着的是甜蜜的西瓜的汁液。
那时大人们没有闲钱,给孩子们买零嘴,每到天热有卖西瓜的,爹妈总会说
“等吧,等麦子熟了,捡了麦穗,就可以换西瓜吃”。
于是,在那之前,见到卖西瓜的,我们只能把口水咽了又咽。
心里便也种下一个念头,麦子熟了,就有西瓜可以吃了。
于是,七月,成了我们最甜蜜的等待。
拾的麦穗越多,换的西瓜也就越多,其实那时家家都在种麦子。
可家里的麦子要用来打粮食,只有收不回来的又怕浪费,所以爹娘想出办法。
那时,大人们一样的节俭,孩子们也是一样地必须自己去争取想要的甜蜜。
于是,拾麦穗成了唯一的渠道,也成就了一段金黄的岁月。
每个孩子的胳膊上,都挎着一个柳条编织的筐子,筐里的麦穗小山似地长起。
如今又见七月,又是麦熟的季节,可村里已不再种麦,即便种也不会再有人抢着拾麦穗。
村里卖瓜的小贩,从六月中便一波一波地涌着,买瓜的人却寥寥无几。
已不再有儿时的渴盼,但却仍怀有一份念想,像一直在等待七月的光临。
麦子黄了,那金灿灿的麦穗,在风里晃,在风里摇曳,像丢失许久的笑。
那份纯真与执着,仍然留在心底激昂,迫不及待地走向七月的瓜车,捡拾那一段甜蜜的汁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