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城墙更高的坡道上,一行沙柳。
牵着一块块城砖,沙柳在散步。
几千年的路程,沿着河床和桥身,
粉红色的花穗,是涟漪里梳妆的少女。
这是宜居在北地的女子,一些细草向她围拢。
走过来的,哼着小曲,那是一粒粒,河水带不走的青河石。
柔柔的,是沙柳的目光,注视着城市。
她把城市那如同风暴的噪音和浮尘,都编结在垂长的柳丝里,
摇摆。
一行行的沙柳,突破岫岩,正在穿过霓虹的光芒,炫彩的诱惑。
捧一滴晶露纷沓而来,是情侣的脚步。
沙柳花靠在城砖上,宁静中泊满了明媚或妖娆。
透过城砖的垛口,风,扫落焦瘦的沙柳花,铺成了一条小路。
我仰望,月亮歇在花穗里,打开一束,扉页上的素朴。
听,是谁?正踩踏着我的文字,在河水的漩涡里走动。
我的情感,用花瓣兜起那三十多年前的记忆。
一样是这样的花穗,把那些爬进我的咽喉,攀上我的皮肤,
可恶的痒痛和病菌,封泡在带盖的瓦罐里,灭活。
同样,在我文字虚渺的冬天,一朵雪花,在斜坡上舞蹈。
这些高傲的雪花,悬在半空里,
迫使须发苍茫的沙柳,扶着冰凉的城砖,履冰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