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潘加红 于 2015-9-22 16:12 编辑
【剪羊毛】
一只湖羊拉出了围栏
它只有六个月大
一群人将它摁倒，绑起了前蹄
后腿。羊圈里叫唤声不断
类似于送别
它浑身颤抖，电剪刀贴着
薄薄的皮肉。雪一层层落下
它偶尔用力挣扎，朝天空绝望的叫唤
半小时后，一件厚实的羊袄完成
它才知道这不是杀戮
但已经在剪子的刀锋下
死过几次
【回到草甸】
故事每天都在变
草儿也是。狼尾草，高丹
和一群羊的牙齿赛跑
一只波尔公羊
在凝望远方，它的胃
有足够的草场。它藐视
牧羊人的鞭子
一对犄角用力地
杀向一颗树
众羊安静
草甸上
只有啃啮的声音
【草的尽处，那些羊群】
最后的诗意丢失了，冬草枯黄
一群羊在啃啮着回忆，不用鞭子
它们赶着自己，冷冷的风
越过十月长空，抽打那层薄薄的冬衣
草越来越短，故事失去了弹性。
它们的牙齿，终于落在季节的后面
包括大地，包括我们自己
【屠宰】
这一天迟早会来
一把弯尖刀的光芒
让一只绵羊的白暗淡
在肚皮处下刀，先掏出肠子
然后羊心羊肝，羊一点点
被掏空。它还活着
胃里还有昨夜的黑麦草，苜蓿
甚至三叶草上的几滴露珠
那么安静，即便几声叫唤
也那么柔软。直到痛苦
被分成无数的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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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22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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