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梅
文/戴永成
梅,是从中国的最沉重黑夜里长出来的。一滴母性的血,在梅之瓣上染红一块岩石。
梅,脚踩千里冰霜,手砸严寒黑暗,一颗灵魂,向阳开放。从大地的伤口上,拱出一片朝霞,怒放梅的光彩,映红新春来。
红梅如血。两颊、额头、骨头与灵魂,以红色的火焰,点燃一种悲壮与大美,叫江姐。
望着你从容宁静的梅姿与兀立陡峭的红岩,腥风血雨,岂能使你低下高贵的头。
我知道你背负着一把镰刀的命运与一把铁锤的使命,生命绣满红旗的信仰,灵魂浮动铁质的暗香。
生于竹签中壮美,死于烈火中永生。铮铮铁骨,震颤山河。深邃梅魂,刻骨铭心。
我的童年,是听着《红梅赞》歌声长大的。
一颗童心读梅,也读你在烈火中的笑容。
在舞台上,我朗诵着你从容就义的故事。那一刻,我读懂了脖子上的红领巾,原来是被你的红梅血染红的。
青春的时候,我赶上了红海洋那段岁月。二十岁的青春,被红色包裹成一团火,在满山遍野的红色洪流中奔跑。
枕着火焰入梦,梦的呓语红得沉重。醒时,年轮上已经刻满伤痕。
再次读梅,我心已醒。在信仰重生中,手指却拎不起被历史刺痛的时间与青春。
岁月匆匆,红尘默默。我已夕阳,背负落日,生命正在老去。
枕着白发入睡,梦中我闻到了梅香,听到了梅以瘦骨呼唤风骨,以高洁呼唤信仰,以不屈呼唤力量。
重读梅,我感觉梅不是为风景而开,而是为拯救灵魂而来的。难道我们的信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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