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外一组)

杨歌

浓垂的暮色散去正午之光的台戏
旗袍不舍
倾城的遗址破碎田庄的稻谷

空心的影子忠诚无界国度的透明
如鹰宠大，与我并肩飞翔
光在头颅自由
播种黄土绚丽的花朵：成熟未来万年之青

禁锢垂涎穴居群盲尚存的听觉
更抽离帘外我抽象的虚构
比习惯更习惯一种麻木——
不穿的坚甲

烈火再造光的媒介
是万物种族起源生息的同类
亦是我右手写下向生的藤蔓

《盲人》

之一

盲人在他的国度用盲文堆垒高墙
洞穴密不透风
汛息厌倦了自己
____无非是横笛曲终的尾音
带走一首枉然的诗

腐烂的笑声里涨满性欲的手
当一种黑预约另一种黑时
四季，用沉默埋葬了自己

狂人的思想用墨的忠诚诞生了一场虚构
一个词是一个刺青
是我无法旁观的墓地
在没有虚幻的的永恒里相遇疼痛
如同相遇
____沉船溺死的蔚蓝


之二

失血的黄土掉进薄暮的沼泽
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时代
无须译文

月色零度
____撤离母亲的瞳孔
夜在我的籍贯生长黑色
囚住光明的深潭是我水上流不走的旧辞

不再归来已被亵渎的天空
_____我的死亡崇尚我骄傲的荣光
埋葬，埋不掉的光辉
在无以安魂的幽暗之夜
供奉篝火

之三

大地沐浴纯真的金色
渗透人们遗忘苦难的墓碑
还原于水的清澈

墨再浓些，纸上的喧嚣不过是千重的废墟
沉没在腐烂里
连同你墓园的碎片
倒空纸屑

你的遗址隐匿悬崖之巅的荒魂
突入白天的梦魇是绞索上醒目的风景
狰狞而饥饿

2015．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