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实和幻影之间打通、穿梭和开拓
——评新死亡诗派诗人道辉的《幻影的喊叫》
潘志远
在宇宙的尺度里,一切幻影的喊叫都是曾经的真实,一切现存的喊叫都会化为将来的幻影。所以,题目就拉开了深邃的历史和广袤的空间。
我听说新死亡诗派,已有十多年了,他们的代表诗人也略知一二,诗作也拜读过一些,但并未上心或留下深刻印象,至于他们创作的理论,我也不甚了了。他们以新死亡命名诗派,我想理由可能有二:一是写死亡之内容,二是摈弃一切传统诗之技法,拟开拓出全新的风格和境界。应该偏重于后者,或者兼而有之,但直觉告诉我他们的诗作萦绕着死亡、怪诞、阴森、肃穆、神秘的气氛。至于他们在诗的技法方面有多大的建树和突破,我孤陋寡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新死亡诗派名气很大,我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读道辉的《幻影的喊叫》,我只能凭经验和体验进行体悟和揣想了。感觉诗的内容应该是写一曲戏,诸如社戏、傩戏之类,而戏的内容又与五个人有关,但贯穿着劳作;劳作仅是戏和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更多的内容则省略了,这便提供了更大更阔的未知空间和神秘氛围。
总体来说,诗写得比较阴森、魔幻,给人感觉是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穿梭,或飘来荡去,或者说是在生存的现实场景与死亡的虚幻记忆呈现间荡秋千。
一切现实都是图腾,或将成为图腾,或者是常人没有认识到的图腾。而图腾是用来崇敬和祭奠的,崇敬和祭奠的前提,是历经死亡后的留存和纪念,或者用来献祭。献祭的方式是庸常的现实行为,也可以是各种艺术,作者是借助于诗,这悄然回归了屈原离骚的传统。
诗中的“风吹”,不是什么新鲜的意象,但有着巨大的涵盖,在此诗中又有着新的拓疆。“稻草人被鸟群读成聋哑,一束光把一棵孤寂的树牵成船坞,新店溪的上游人扔过来破铜锣闹社戏”诸多诗句,让我们的视域在大野中触及到什么,这生机的原野、阔大的空间和静静流淌的时间埋葬了多少喊叫,还将不断埋葬新的喊叫。而这些喊叫要么借助文字和艺术留存,也可借助非物质文化遗产形式的民间艺术(社戏、傩戏)留存。
大地是一面永远沉寂之窗,那么在这个踩在每个人脚下的深厚的建筑里,囚禁着什么,不言而喻,但又言而不喻。每个人都是一把开启的钥匙,超凡的比喻,大胆的想象,是死亡之剑吗,一下子刺中了我们苍白的思想。
一切的生存都将经历“被自己的喊叫叫喊”的过程,也必将经历“被原野的风吹吹过”的过程。至此,死亡的肃穆与神秘,在此有机融合,不露斧痕;作者淡然、冷静和处世不惊,也在此熔炼成一种超坚硬的气象,这是令人佩服的。
深、冷、静、禅,似乎是这首诗的精髓。在外冷内热、内喜外悲的双重观照里,诗显出佛庄的色彩和意味,是诗的另一重特质。
诗算是好诗,却不招人待见。我想该是太冷、太悲、太重、太黯然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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