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
文 翔鹰
赶在雪化之前,我们必须赶回村,扫雪。
扫去屋瓦上的雪,墙角根的雪,院落里落了一地的寂寞。
我们要让一切恢复原貌,比如被遣走的狗,鸡鸭,羊群。
还要将那些躺在阴冷处的棉絮,拿出来,翻翻晒晒。
还要将歇了一冬的农具,一一地擦拭干净,洗脸净身。
被遗忘的村庄,此刻开始醒转,人气渐渐逼退荒凉。
那群久居寂寞的麻雀,开始欢呼,雀跃。
它们站在院子里,站在晾晒棉絮的铁丝上,在我们的近旁盘旋飞舞。
那是它表示亲近的喜悦之一,偶尔停驻脚步,翻开羽毛一动不动地站在光里。
像一个贪恋阳光的人,在光里假寐,或是在沐浴中涤去一身厚重的尘埃。
我们还要生一炉子的火,烘一烘被冷落了一季的屋子,擦一擦蒙了一层寒霜的玻璃。
像播种之前,我们必须用切土机给泥土松一下筋骨,还要先点一把野火烧一烧荒一样。
这样,我们才能从中取暖,取得我们所需的光与热。
我们还要搬出一堆懒散的骨头,像那些种子一样,倒在院子里光最强的地方晾晒。
有了充足的光的养分,我们所期待的的发芽率,才能有所保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