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埙羽 于 2012-10-8 03:46 编辑
乌鸦的色相
乌鸦只是一只鸟,并不象征着什么。尤其是人们的大部分忧伤钻进骨髓拔不出来,它以为就是自己站在枝桠上“呀呀”或者“哇哇”的叫声钉进去的。谁叫自己的毛色与众鸟明显不同,飞来飞去的黑,确实改变了天空颜色,虽然只是涂抹一点的移动着的黑,并且飞行时,实在忍不住的“哇哇”叫声,很快引起忧伤的人们数度猜测钉入自己骨中的忧伤深浅程度而更为忧伤。乌鸦感觉自己历来造出的过错无可挽回。无可置疑,黑森林才是鸦们最终的归属地。它们必须赶至菊花落罢之前向远方迁徙,准确的说是逃亡;逃出忧伤中人们的视线。黑鸦们即使中途落在雪地上歇息,也很少的大声喧哗,寂寞习惯了。当然,在没有人类的地方,它们相互转动眼睛证明自己还活着是可以的,其实大声的叫嚷并没关系,雪地上歇息的除了鸦群还是鸦群。歇息的鸦群中,有只母鸦的眼睛最先转动,而且转动不止,母鸦自己也没办法让转动的眼睛停止下来。大野静寂,落在雪地上的群鸦黑白分明,大部分乌鸦把头埋在翅的深处取暖,其实它们的尖啄己划伤了自己冰凉的肉体。就是这只母鸦打破寂寞,拍翅、举趾、小脑袋左右摇晃,它转动的眼睛弥散开的眼神,落在众鸦群中横流暖意。尤其是它的长睫毛上挂着刚落下的新雪,晶莹白润的雪在睫毛上反复地弹跳,如起起落落的黑白琴键:把雪留下,把月亮嘱咐降落的雪,为鸦们的黑羽毛涂上白银。一支好听的歌和很久不见的母鸦的媚态以及一群从歌声中醒来打开翅膀的鸦们在雪上流动、漫开,瞬间覆盖大雪中的荒原。这群远离人类的鸦们,上场的这种色相和快乐飞行,大野在它们的翅下分外妖绕和辽阔的景象,挤在人群中,是很难遇见的,唯一只能相互感染忧伤,成为一位合格的忧伤病患者。(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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