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河流(10)
油灯:心灯
文/戴永成
一盏简陋而古朴的小洋油灯,亮在母亲的河流深处。
母亲用针尖挑亮灯捻儿,照亮土坯屋里的日子。
那盏油灯的火焰,点燃风雨的岁月与闯关东的往事。
母亲,靠那盏油灯的信念活着。那是母亲的一盏不灭的心灯,足以击溃所有的黑暗。
油灯之上,火苗闪闪亮,微弱的灯光里,亮着母亲额头沟壑深邃的时光。
油灯之下,母亲打麻捻,纳鞋底,补补丁,编席子,哼童谣,摇摇篮。
那盏油灯,是母亲的伴儿。母亲用灯捻儿拨亮我的乳名入梦,梦的呓语,都是水泉的叮咚与雪花的舞姿。
一盏油灯,点亮历史。
那个荒原的岁月,八级工不如一捆葱,一碗黄花菜汤熬出母爱的味道。
灯光里的母亲,一滴母性的泪,洞穿饥荒、寒冷与苍凉。
母亲用一盏油灯,把贫穷的家照得亮亮堂堂,平平淡淡,真真切切,暖暖和和。
那盏油灯,是从母亲灵魂最深处亮出来的。灯光因此深邃透彻,母爱因此悠远绵长。
那盏油灯的光芒,是母亲骨骼中磷的光芒,能照亮我从摇篮到坟墓的路。
那盏油灯,亮着一种精神。亮过童年,亮过低处,亮过草根,让我刻骨铭心。
油灯,是母亲的心灯。母亲,是我的心灯。我用诗歌点燃心灯,升腾成天堂里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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