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山散记

赵琼

       4月19日，应中央电视台“忆红军，寻红旅”10集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系列节目摄制组的邀请，有幸与朱德元帅嫡孙朱和平将军一行来到了光山，来到了这片蕴育了红四方面军、红二十五军、红二十八军的一方热土，随行随感，结句为诗，以慰热土，以藉英灵。
                                                                                                                                                                                                                     ——题记。
1.决定从北京到光山去

在确定为什么要去光山之前
首先，我确定了这片土地成分的组成

那些年，光山以北，光山以南，光山以西
光山以东。
那时的北方，没有日出。那时的南方，丢失了星星
西方的雨勾结东方的河流
将所有的温暖以及光明，全部掳走，全都注入了
压迫的冰层。

那些年，光山的朝阳和夕阳
用它们特有的颜色
将一方热土彻底烧透
也将一块被泪水漂白了的粗布
彻底染红
一群人，将五谷的种子，捧上旗帜
以星星的形状和向度
将一个主义，举到了比头颅要高出许多的
高处

那一年，有红色的火苗
自光山的地心喷涌
所有的土以及种子，都想着
出征……

2.写于从北京到光山的途中

乘坐G65次列车，从北京西到信阳东
用了4小时08分钟
乘汽车从信阳东到光山县城，走高速
用了1小时16分钟
所有的这些时间，都是他们给的
所有往身后闪过的花草以及树
应该都是他们的身影

3.在光山拜谒红军先烈

也许是他们知道我来了
一只喜鹊，两只喜鹊，三只喜鹊
一群又一群的喜鹊
站在绿色的山头，声声唤我

在光山的五虎岔羊，在光山的斛山寨
在光山的徐畈，在光山的花山寨
在光山的王大湾……
站在光山的每一寸土地上
烈士的身份，全都被安祥的日子
一一指证。

4.写于光山“邓颖超祖居”

只因4月19日那一天的那一场雨
这个院子里的竹林
比起前一天，就显得更加青翠
让一塘碧水，注视一园的月季，倚墙面立
在这个雨后的春天
一只蝴蝶，在这个院子里翩翩起飞
让一件打有补丁的衬衣
时不时地，就从一间老屋里，溢出
沁脾醒心的体温

如果此刻有春风拂过，会有谁听不到
一粒骨灰
育山填海时，那振聋发聩的声音……

5.写于光山县烈士陵园的一座墓前

只是一门心思，要过那道坎
翻那座山
明知，那是一片岩
自己，只是一滴水
却坚信，身后
有无数与自己一样的
水滴

明知道，腥风以及血雨
不可规避
还是做了一双翅膀
去拨，蔽日的
乌云

是一粒尘土的觉悟
成就了一座江山的
屹立
是一群，长在江山崖头
的人，在初春
这个日子里，挺身而出
把“先烈”这个词汇
认作，自己的
名字……

6.从红军长征的出发地返回北京天安门

乘汽车再坐高铁，从光山到北京
1250公里。正好是红军长征
十分之一的路程。
但我知道，有一些先烈，在光山
并没有出发。在队伍出发的那个夜晚
他们便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今晚，我要告别光山，回到北京
注定了又要将来路重走一程
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在北京的西客站下车
沿长安街往东，站在那座伟人挥手的
城楼下面
将光山的阳光以及风
讲给版图之上的每一颗星星
以及每一盏，仍还亮着的灯……

                                                2016.04.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