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塔山

白汎

『红塔山』

我第一次站在塔顶
只有凛冽的风
不断地涌来捶打
我的短发，塔上是冬天
塔下是夏天

我第一次站在塔顶
流着泪，微笑着
望一望
塔下的翠木守护着
我似乎能看见
其中无忧无虑的鱼儿的碧水

李白未曾来过
所以豪迈的九州遨游
没有
杜甫未曾来过
所以忧郁的家国情怀
没有
唐宋元明清
他们都未曾来过
而我坐着尼古丁铸成的小船
在云雾中一个人
摇舟

红塔山
也许我已不记得是第几次站在塔顶

『苏州记事』

黑色即将褪去
上天注定
我在人间的五更醒来

我的前世是王
今生第一次睁眼
我被破褥裹着
在苏州的一条河上漂流

渔夫撑蒿
从我的身边经过
我漂进船底，漂进青荇
我在画桥下面入睡
鱼儿若无其事地穿过我的身体

远方的亲人没有电话
远方的朋友没有姓名
当太阳升起之时
我准备漂进下一条河流

『灵山』

坐定一块青石
从翠柳洗岸开始
小桥流水
画船笼烟
行人惊喜欲狂
再走几步，脚下就是灵山

莲花六月不开
山中的菩萨走不出来
荷叶作舟
佛法就在舟下

坐定一块青石
从山风开始
顿悟
莲仍站在池中
灵山
不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