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野草,长在低处
文/戴永成
一株野草,是从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长出来的。
野草,因此野性十足。草心,因此坦荡粗犷。
一株野草,生在低处,长在低处。
草高,低过树。草香,低过花。风吹草低,日晒影低。
野草,从草原深处,取出一节饥荒的光阴,趴在母亲河的伤口。
一株狗尾巴草,摇曳童年。
一朵蒲公英,放飞诗梦。
一碗黄花菜汤,喂饱青春。
一顶爷爷的草帽,为卑微止痛。
一双父亲的草鞋,拒绝升学的声音。
芦花,长成母亲的白发。
草色家族长大的野草,只能站在草原遥望远方的鲜花。
无花,野草有根。
有梦,野草也能长出草色的诗芽。
阳光提炼野草的信仰,泥土养育野草的江山。
在低处放歌,捧出灵魂,播种诗种,收割草籽,放在阳光下晾晒。
不屈地活着,倔强地诗着。
让诗歌受孕于草原,让野性的诗歌奔跑在马背上。
天涯处处有芳草,海角时时有诗歌。
一株野草,走过一个人的草原,宁静一个人的诗歌,足矣。
一株野草,这就是我——
一个草根诗人孤独地自白。
不为谁绿,不为谁枯。只为诗意地栖居大地。
用草色的诗,喂养牛羊,喂养村庄,喂养灵魂,喂养江山。
草根,是诗的家园。
草尖,是诗的语言。
我为野草而诗,我为野草而歌。
野草不朽,诗歌亦不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