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
我对茉莉并没有多少感性认知,虽然在我所接受的自然和不自然的教育中,总有茉莉的一抹香痕。中国人,谁的屁股上都有一朵茉莉花胎记吧?
我称之为“一朵素馨的喧宾夺主”的茉莉花茶,曾经被一个故人百般称道。其中缘由我至今不解,而斯人已逝多年,是茉莉让我想起他。难不成一种花总是对应着一个人?
外国人一唱中国歌,必选那首从江南软出来的古谣曲。他们用最讨好中国人的办法向中国致敬——他们用的也是最偷懒的办法。中国人一听得这变了腔调的咬字含混的谣曲,就轻易接受了人家的轻慢。善的轻慢,总还是轻慢。
宋诗有“谁家浴罢临妆女,爱把闲花插满头”的香艳句子。闲花插满头的女子,只给我们一个文学的背影,却已足够销魂。然称茉莉为“闲花”,也是够让人费脑子琢磨的。
突兀记下这若干文字,不过是因为妻子手植的那棵不及一尺的茉莉今早着了花,三三两两,被她晒在微信里。晚上回来细嗅,中年的胸腔里游走了一缕幽香,不免犯了积年不愈的毛病,非弄出几个酸不酸腐不腐的字句不可。点到为止,不要惹人厌嫌才好。
20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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