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等待开花的梦（组章）
作者：棠棣
（一）
谁能在你梦醒之时拉亮那盏驱散黑暗与恐惧的灯盏？谁能喊一声宝贝为你送上一个温暖的怀抱？谁能把你抱在怀里为你描绘天的高云的白海水莹莹的蓝？
孩子，成长的路上，你独自面对风雨。柔弱的手臂是否撑得住狂风暴雨中那柄硕大的油布伞？
孩子，成长的路上，你独自扛住病痛。稚嫩的小手是否禁得住那碗用来吃药的白开水的灼烫？
孩子，成长的路上，你独自上床入睡。瘦小的身体是否熬得住偌大的床上渴睡却又翻来覆去的难眠？
我知道，这些你都能够承受，也都能够习惯。可是，孩子啊，放学的路上，当你看到同龄的伙伴蹦蹦跳跳地奔向父亲或者母亲身边，你的眼里总是噙着晶莹的泪水，那是怎样的幸福与苦涩？！
（二）
你的称谓有许多种，但，只有一个与孤寂画上等号。
在丈夫做了游子之后，你就成了古典诗词中的思妇或者怨女。
你只能把荒芜的思念嫁接给家务、农活甚至短工，让这些劳作填充内心的虚空。
更深沉的荒凉来自梦。梦中有宽厚的胸膛、有力的手掌、深情的目光……梦醒之时是空空的房间、空空的床铺，还有一颗空空的心。窗外，月光如水，却没有熟悉的脚步声踏水而来。只有窗下不眠的草虫兀自鼓翅，奏响慰藉寂寥的曲子，一声声轻叩着你午夜时分的思念与孤冷。
生活的重担挑在肩上，柔弱的内心必须伪装强悍。千里万里，支撑着你的是自己一截一截拆解的柔情和心底的呼唤。
难成的是梦，难熬的是醒。每到深夜，你都把灯调到较暗的光线，看镜中自己渐渐消逝的红颜。你总是希望：看着看着，镜子里会出现那熟悉的面庞，紧紧贴上自己满是泪痕的脸。
（三）
喊一声爹娘，是院子里空空的回声。
火辣辣的太阳，火辣辣的眼泪。
泪光中，是玉米地里你们蹒跚的身影：爹弓着被日子压弯的脊背，娘拖着老寒腿，玉米叶的青绿掩映着你们满头的银白。
中午，饭桌上仍旧是再简单不过的饭菜，以及桌边两双对望的浑浊的眼眸，还有欲言又止捧起饭碗掩饰泪眼的举动。
小病小痛能扛就扛能撑就撑，那记得最牢的电话号码你们绝不会轻易拨打。
偶尔听到儿熟悉的声音，你们在电话里说得最多的就是“身体很好，过得很好，不要操心家里，照顾好自己……”其实，你们心底翻腾着无边的苦水。
你们就盼着农忙的日子，那时，便能天天看到日夜牵挂着的儿子。尽管农忙时节更苦更累，笑却常常挂在你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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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3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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