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我不能写的东西
我不能写的
被从我的呼吸中删去
真空的生活换了一行
便在下一个页码上沉睡
细长的楠木棺材围拢那些
刚刚学会阅读的手
五条笔划面色苍白,在两条窄路间
不住地徘徊,那时,戴着胶帽的毛细血管
把无家可归的空白,再度汲回赤裸的心
血小板寻找着被迫流亡的同类——
试管的加法,烧杯的减法,思或维
冻结在银行里的灵魂,铺路时写下的方程式
他们永远都在冲刷着条条满是落叶的水沟
有关秋天的谣曲连篇地在那里堆积
而你的肌腱如鼓,演奏着父辈们的出生
他们重重地落实着一袋袋比泥土更粗糙的谎言
听凭嘴唇潮湿的安放和毛孔粗心的牵引
仿佛肉体就是一块界碑
上面沉甸甸地烙着古老的格言
“死去是必要的,活着也是”
因为黑夜不再富足
白昼也不能容忍你的贫穷——
不必相信什么,一切
都是黑白分明的对立统一
规律与纪律相互见证,死亡
不过是抹去一粒沙子的战争
我不能写的
被从我的睡眠中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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