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诗的维度
作诗先是形象思维,写出来就是用意象表达了。诗中的意象都是立体的三维的。现在流行的小叙事诗,往往在时间的数轴上就是一条线。说某首诗好的时候,会说表达的新奇,所用的意象适当,有内涵有张力等等。这个内涵和张力,就是读者在脑子里的多方向思考。
李白的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就是对自己欣喜心情的一种线性的表达。杜甫的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读起来的场景是三维的,文字表达上却是一种二维的照片的方式。
有的用意象表达的诗的内涵是很抽象的,抽象到一个点。所用的意象都是围绕这个“点”取材的。这样的诗表面看起来象一个点,其内涵和张力却象一颗烟花在空中向四面八方爆炸,读者读后的思考是多维的。
唐代刘禹锡的一首诗“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直观这是一首写怨女怨妇的诗,内中透露一个怨字。美人迟暮郁不得志,扩展看就不仅是写女人了,很多的人抱负得不到伸张也是有这样的心情。再看韦应物的一首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这不仅是一首写景的诗,也有一种无可奈何在里面。以上两首唐诗仅是我的读后心得,别人也许会有别的结论。当代诗人顾城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这在读者的眼中也是不同的。有的人理解为社会的发展,新事物产生于旧事物,却代替了旧事物;有人会说这个人真没良心,白白培养他了,叛徒。
所谓文学艺术上的多维并不是自然科学中的多维,打个比方而已,它只产生在读者中。用较少的字写出深刻的内涵来,这是好诗的特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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