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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我看见的痛,正在洗涤行走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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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7 10: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潜山安澜 于 2017-3-9 10:39 编辑

我看见的痛,正在洗涤行走的灵魂
——读秋窗无雨的组诗《西行手记》
文/安澜

      说到西藏,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布达拉宫,继而就是草原、雪山,对我来说,遥远的西藏神秘而飘渺。每次从电视里看到西藏,我就在梦里观想。蓝天下,皑皑白雪的连绵起伏,雅鲁藏布江奔腾而来,曲折萦回的溪流,星星点点的湖沼,四散开去的草滩,风中飘舞的经幡,还有牧人、帐幕、牛羊、炊烟……高原上一切的景物,让我目不暇接。
      在这个全媒体时代,西藏越来越被人关注,加之现代交通提供的速度,走进西藏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或怡情山水,或寻访民俗,或崇奉宗教,或追踪历史。这种停留在感知和认知层面上的感受,在我阅读秋窗无雨的组诗《西行手记》时,彻底被颠覆了。这种颠覆,让我想起家乡诗人海子24岁进西藏写下的诗句“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而后,我理解的西藏的美,有了石头一样的硬度和纯粹的质地,闪烁一种叫做疼痛的光芒。
令人神往的西藏,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情结。于诗人,更是。诗人把自己对西藏的情结,以“痛”的形态诉诸文字,并成为光芒的源点,照亮所见的明净和苍凉,直到一座雪山在内心升起,可以随时抬头望见世界上那座最高的宫殿。

       究其“痛”之根源,最好还是要回到《西行手记》的诗歌时间。这当然包括诗人在地理西藏的时间,也包括诗歌文本的写作时间。尽管这些时间里,诗人的内心充满了疼痛,但我还是想重新经历一次西行之路、情感之路。
       那是去年七月,诗人心怀西藏情结,乘坐列车,开始了西行之旅。在列车上,“我裹着轻微的摇晃/头枕向往的五彩经幡、格桑花、飞出歌声的黑帐篷”。起初,和大多数人一样,诗人对西藏充满“美”的向往。“梦里,雄鹰掠过比海深邃的天空/哈达化作洁白的云朵/我手持转经桶。骑马的康巴汉子/他一回头,我就长出了高原红”(《启程》)。
      离开蛰居的小城,诗人完全处在全新的环境,而且目的地是神往已久的西藏,一定是兴奋的了。于是,诗人好像有足够的精力去看陌生的旅伴,看旅伴玩手机的情形,以及他们在列车进入隧道时的叫声。车窗外的风景,尽管这些是一掠而过,诗人还是看到了“路上的人赶着羊群/挪动小小的脚步/蚂蚁似的搬运着/无尽的荒凉”(《经过甘肃》)。至此,“高原红”的暖色调开始消逝,“无尽的荒凉”开始走进诗人的眼里。
车到格尔木小站,夜色降临。路上“无尽的荒凉”和“重新暗下来”的大地,让诗人无法保持兴奋,打着哈欠时,看见了六弟“不曾见过的阴郁”。心随境转,诗人此时借人说己,不曾有过的忧郁于心底产生。
      到达西藏,游客的名字被车号代替,同样的车号,每个人的身份却不同,“我后来逐一知道谁曾是县长/局长,人大主任……”。“只有我,是平头老百姓”,但这并没妨碍自己的兴致,拉萨女孩卓嘎给“我”起了个名字,拉姆,“仙女的意思”。除了车号这个共有的身份,诗人有了拉姆这个很有诗意的名字。藏民的亲切,让诗人一扫路上的忧郁。
      于是,下面诗句的节奏明快起来。“而尼洋河是从雪山下来的/不知疲倦的野马/去林芝的路上/一直追着我们高歌”(《尼洋河》)。“南伊河的哗哗流淌/给她遮天蔽日的原始/增添活泼,清澈”(《南伊沟》)。“酥油茶/暖和的被子,都是免费的”,“发的工资搁在枕头下/央吉说,攒够了/带村里看了一辈子大山的老人去看大海”,诗人感动于藏民的淳朴和热情,更感动于他们的善良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到处是转着经筒扣着佛珠
念经的藏民
他们步履匆匆
仿佛都在赶往神祇抵达的地方

在大昭寺,我看到红衣喇叭
给释迦摩尼的等身像刷金,听说金粉
有的是这些衣衫褴褛
乞讨的信徒供奉的

八廓街。游客为物品挑花了眼
用额头和身体丈量信仰的男子
在恰克新击打的朝拜声中
一次次望见了遥远的天堂
——《八廓街的声响》

       至此,诗人游赏西藏山水的心情,一下子被打碎。“赶往神祇抵达的地方”是那么遥远!
       当诗人走进布达拉宫,“跟着人群/在释迦摩尼、观世音/松赞干布、绿度母前……/留下一片片纷乱的脚印”,而自己“不敢贸然敬拜/我怕临时抱佛脚讨福祉的私心/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好在酥油灯绽放的光芒/是安静的。翻阅经文/打坐的喇嘛是安静的。衣衫破旧/磕长头的老扎西也是安静的……”(《布达拉宫》)。
      诗人毕竟是诗人,拥有内心的静。这样的阅读,让久居尘嚣的我也慢慢静下来,“抗拒、挣扎、质疑/被我双手合一,缓缓举过头顶”。
      诗人并未忘记痛。“手机,相机/装满南伊沟古老的风光/心里,装着长长的麦克马洪线/画得痛……”(《南伊沟》)。“我把并肩行走/穿紫藏袍拄拐杖的老卓玛/穿黑藏袍转着经筒的老扎西/想成了一个是我,一个是你”(《玛吉阿米》)。这里有历史的痛,有现实的痛。诗人把这种痛记在心里,到后来,只剩下对西藏的爱恋了。“拉萨的雨一推开天空的大门/就能一脚踏地/不像他乡的雨/会在数千米长途中/交集,邂逅……一见钟情”(《拉萨的雨》)。“天使纯洁的灵魂是她这样的蓝色/我堆玛尼堆,最后一个石头放上去/默念的名字是她这样的蓝色”(《纳木错》)。这让我想起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诗句:“我去高僧大德的面前/求他指引光明之路/但心就是收不住啊/一转身又回情人那里去了”。他是在佛殿之外得道的活佛。
       我欣慰,坐满整个天空的石头,虽然孤独,却有着强大的内心。痛,由此闪烁爱的光芒,照亮天空。化痛为爱,这才是诗人的诗心所在。
       我仿佛看见了高原红,在西行的风中燃烧。一个行走的灵魂被洗涤。

      像所有的旅行一样,一些景物扑面而来,又迅速滑落到身后,偶尔只存在于个人的相册里。但诗人是带着朝圣之心去的,一座雪山充满心房,有着信徒的虔诚。“山,就在那里”。诗人以诗歌手记的形式,记录了这一段时间里的生活体验。在西藏的日子里,或是在归来之后,我们不难从《西行手记》里看出,诗人一直在努力稳住流散的风景与心绪,并将这些流散的风景与心绪一再聚拢,烙成“痛”。这里,我想再次走进诗歌时间,站在草原,面对雪山,看诗意的生成。

米拉山上的牦牛还在低头吃草
它要是我去时看到的那头
就一整天没抬头了
草看上去并不鲜美
暮色又层层降下
坡陡崖峭
稍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而它竟如磐石
在我仰望不止又心悸的高度
——《米拉山的牦牛》

       在米拉山,诗人看到牦牛低头吃草,这样在草原常见的场景,在诗人眼里,成为了诗歌的意象。当看到“草看上去并不鲜美”,那头牦牛仿佛“一整天没抬头了”,此时“暮色又层层降下”,邻近“坡陡崖峭”,而牦牛“竟如磐石”,完全是一尊雕塑,“静”得让诗人“仰望不止”。 当灵感来临的时候,诗人及时捕捉这一瞬间的“静”,足够地发挥自己的想象,选择牦牛这一代表性的意象来寄托和承载自己的思想情感。其意境,具有虚实相生、意与境谐、深邃幽远的审美特征。
     “火车一直沿着山脉颠簸”,“蜿蜒岗巴拉山上的公路”,“直穿云霄的参天大树”,“整山的云朵/已踩着彼此的身体/翻过凉飕飕的黎明扑向苍穹”。穿过漫无边际的荒野、牛羊、帐幕、稀疏的人群,丘岗、草滩、荒漠、湖泊、沼泽、溪流和大河,高原上的一切,让《西行手记》的意境更具有纵深和辽阔。诗人就是这样将自己的主观情思与客观景物相交融,创造出浑然一体有西藏元素的诗歌意境。“这是一种非理性的和不可用言语表达的意象,一种诉诸于直接知觉的意象,一种充满了情感生命和富有个性的意象,一种诉诸于感受的活的东西。”(苏珊•朗格)。
在一望无际的大背景下,诗人并没有着力描写西藏风景,而是把很多笔墨写“人”,确是独具匠心。从一开始,诗人就关注人的神态。写车厢里那些陌生的旅伴,他们“醒来,拇指嗖嗖划过窗外后退的河山/海拔越来越高,4G转着失联的圈波”。接着写“我”和六弟,“我打着哈欠返回卧铺/六弟靠着车窗/坚持要等无人区的黎明/看藏羚羊、野牦牛”,“他说狼的时候/眼里噙着/这些年/我不曾见过的阴郁”。寥寥几句,就把人物的特征刻画得过目难忘。

满屋子青稞
央吉说,吃不完也不卖
留着大雪天喂下山的牦牛

偏僻的小窗不能关
央吉说
那是老鼠进得来出得去的道

发的工资搁在枕头下
央吉说,攒够了
带村里看了一辈子大山的老人去看大海

看到讨要钱物的人
央吉说,请不要随意施舍
想有吃不完的糌粑就自己去种青稞

内地的朋友敲了我家的门
央吉说,酥油茶
暖和的被子,都是免费的
——《央吉说》

     央吉,一个藏族青年,是那么善待生命,热爱生活,那么热情,善良。在诗人眼里,他就是最好的风景。在这里,诗人选择央吉说的五句话,作为诗歌意象,通过对具体人物形象和生活事件的叙述来抒发作者情感。
展读《西行手记》,诗人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叙述。“好在酥油灯绽放的光芒/是安静的。翻阅经文/打坐的喇嘛是安静的。衣衫破旧/磕长头的老扎西也是安静的……”(《《布达拉宫》》),“老卓玛在里面/一圈一圈地/将暮年或者一生/绕在金色的经筒上/我可以转吗?/慈祥的脸/像一下点亮的酥油灯/进来呀。她的汉语/有格桑花的味道”。看起来,很平淡的叙述,却能掀起内心的狂澜。这样的呈现,达到了“零抒情”的艺术效果。
“青年时代第一次参加刚恢复的祭山仪式时,看见熟悉的雪山突然就泪流满面时,我在摄像机镜头前再次泪满眼眶。”掩卷,想起生在西藏长在西藏的著名作家阿来。
      或许,诗人就是雪山的女儿,就是草原的赤子。
      或许,我看到的“痛”,就是诗人对西藏的爱,就是《西行手记》的另一个精神向度。
      在我之前,在我之后,一定还有更多行走的灵魂被洗涤。


附:西行手记(组诗)
文/秋窗无雨

《启程》

在z164列车
一枚伸着长脖颈的摇篮里
我裹着轻微的摇晃
头枕向往的五彩经幡、格桑花、飞出歌声的黑帐篷

梦里,雄鹰掠过比海深邃的天空
哈达化作洁白的云朵
我手持转经桶。骑马的康巴汉子
他一回头,我就长出了高原红

《4号车厢》

眠里和谐的五女一男
醒来,拇指嗖嗖划过窗外后退的河山
海拔越来越高,4G转着失联的圈波
共处一室的陌生,在火车行驶20多小时后进入隧道
气压黑暗中袭来,有人捂着耳朵,叫声“好痛”

《经过甘肃》

火车一直沿着山脉颠簸
山路像搭在山腰的孱弱丝带
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
路上的人赶着羊群
挪动小小的脚步
蚂蚁似的搬运着
无尽的荒凉

《小站格尔木》

月亮懒懒地趴在山坳
云朵如同梦幻斑驳
列车加完水启动
大地重新暗下来

我打着哈欠返回卧铺
六弟靠着车窗
坚持要等无人区的黎明
看藏羚羊、野牦牛

他说狼的时候
眼里噙着
这些年
我不曾见过的阴郁

《拉姆 》

雪山还没拍够
藏地的导游就大喊
三六零八的上车啦

这十几个被车号代替的内地游客
多数是担任过官职的退休人员
只有我,是平头老百姓

我后来逐一知道谁曾是县长
局长,人大主任……
他们问我,我说我是拉姆
是拉萨女孩卓嘎起的
仙女的意思

《米拉山的牦牛》

米拉山上的牦牛还在低头吃草
它要是我去时看到的那头
就一整天没抬头了
草看上去并不鲜美
暮色又层层降下
坡陡崖峭
稍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而它竟如磐石
在我仰望不止又心悸的高度

《央吉说》

满屋子青稞
央吉说,吃不完也不卖
留着大雪天喂下山的牦牛

偏僻的小窗不能关
央吉说
那是老鼠进得来出得去的道

发的工资搁在枕头下
央吉说,攒够了
带村里看了一辈子大山的老人去看大海

看到讨要钱物的人
央吉说,请不要随意施舍
想有吃不完的糌粑就自己去种青稞

内地的朋友敲了我家的门
央吉说,酥油茶
暖和的被子,都是免费的

《尼洋河》

河边,有许多好看的石头
大的我这辈子都拿不动
小的能含嘴里

它们从深海带到日光之下
把自己的棱角、锋芒
交给了尼洋河

而尼洋河是从雪山下来的
不知疲倦的野马
去林芝的路上
一直追着我们高歌

《八廓街的声响》

到处是转着经筒扣着佛珠
念经的藏民
他们步履匆匆
仿佛都在赶往神祇抵达的地方

在大昭寺,我看到红衣喇叭
给释迦摩尼的等身像刷金,听说金粉
有的是这些衣衫褴褛
乞讨的信徒供奉的

八廓街。游客为物品挑花了眼
用额头和身体丈量信仰的男子
在恰克新击打的朝拜声中
一次次望见了遥远的天堂

《过岗巴拉山》

在车里
蜿蜒岗巴拉山上的公路
未使我感到险峻

云雾一波一波地拂过山巅
刚开始沸腾
坐落山坡的藏式小屋
又携着时光远去的气息闯入眼帘

如在钢丝上生活的岩羊
全然不知满车的惊呼
向着崖壁,轻轻一纵
新的一天开始

沿途,总有祈福的经幡
抖动着希翼。总有山风吹过静默的玛尼堆
吹过染黄了山洼的野花。吹过我们
一路洗涤着的灵魂

《忠诚》

海拔4990米的岗巴拉山口
再猛烈的风暴也无法激起
它们的闪电雷霆

一条条庞然大物
萎顿。迷茫
连一抬眼就能看到的羊卓雍措的圣洁
也唤不醒往昔的威猛

听人说前几年拍一次照五元
现在十元。现在
更多的藏獒被抽掉骨头、声音
牵到这里

那条像狮子王辛巴的
从招揽游客的石墩滑下。主人不停地捶打
它哀莫大于心死
——顺服的样,他们说是忠诚

《布达拉宫》

神很多。我不敢贸然敬拜
我怕临时抱佛脚讨福祉的私心
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跟着人群
在释迦摩尼、观世音
松赞干布、绿度母前……
留下一片片纷乱的脚印

而诸神驾临千年
光是听倾诉劳苦,祈求普渡
庇佑的姿势都没换过

好在酥油灯绽放的光芒
是安静的。翻阅经文
打坐的喇嘛是安静的。衣衫破旧
磕长头的老扎西也是安静的……

跨出布达拉宫之前
我落满纷扰的心,也开始安静
抗拒、挣扎、质疑
被我双手合一,缓缓举过头顶


《南伊沟》

即使在梦中
你也无法想象她的奇异
她戒备森严
南伊河的哗哗流淌
给她遮天蔽日的原始
增添活泼,清澈

直穿云霄的参天大树
被寄生的松萝白胡须似的挂满
死亡的边缘
不计其数的腐烂,枯败
与前呼后拥的蓬勃,希翼
诠释着何为生生不息

观光车下来的人
散落开,没走几步
便如小兽在绿丛忽隐忽现
在这里,你会不自主地做着减法
放弃名利,宽恕刀子
从背后的伤害
忘掉黑暗挖过的陷阱

返程出口处,牦牛
悬挂的角铃摇响林中的晚风
它听从自己的召唤走了
我们也要走了。手机,相机
装满南伊沟古老的风光
心里,装着长长的麦克马洪线
画得痛……

《玛吉阿米》

每个来此的女人
心里都装着仓央嘉措
每个来此的男人
心里也装着仓央嘉措

玛吉阿米——
因你的美丽如月
因他是拉萨最美的情郎
斑驳三百年的小楼
继续在传说中矗立

离群索居的我
依着一楼的落地窗
听上面和繁华的八廓街一样喧嚣
我像可可西里迁徙中
故意落下队伍,享受孤单的羚羊

但不针对爱,如果你在
我也要牵着你,去二楼翻看留言簿
喝酥油茶,听藏歌……

我眼里噙着湿润,不是想起
那句感动世人的“宁负如来不负卿”
我把并肩行走
穿紫藏袍拄拐杖的老卓玛
穿黑藏袍转着经筒的老扎西
想成了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拉萨夜雨》

拉萨的雨一推开天空的大门
就能一脚踏地
不像他乡的雨
会在数千米长途中
交集,邂逅……一见钟情
携手于人间的枝叶上
泪珠子滚来滚去
拉萨的雨忽地来了去了
像羌塘草原
突然俯冲下来打个旋飞走的苍鹰
像我刚生出爱的萌芽
明早就要连根拔去

《在扎基寺转经》

寺庙通道
两侧竖着转经筒的屋子
沉沉的吱呀声
像喇嘛的诵念穿过午后

老卓玛在里面
一圈一圈地
将暮年或者一生
绕在金色的经筒上

我可以转吗?
慈祥的脸
像一下点亮的酥油灯
进来呀。她的汉语
有格桑花的味道

我跟着她念:嗡玛尼呗咪泓……
然后有人加进来
又有人加进来
经声不绝的扎基寺
淙淙溪水
汇流成河

《再见,比日神山》

比日神山送走最后一颗
闪烁天际的星子
我们拎着分发的早餐
登上了去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客车

比日神山不在此行的游览之内
我这样远远地目睹他的风采
算是作别。色彩斑斓的经幡
高扬祈祷做回应

满车的人抱怨馒头,白粥的
寡淡无味。而整山的云朵
已踩着彼此的身体
翻过凉飕飕的黎明扑向苍穹

车子驶出比日神山的眺望
馒头渐渐地被我嚼出云的味道
耳鼓隐约传来经幡哗啦啦的大合唱
听起来,悲天悯人

《秀巴古堡》

北斗七星依旧高照
地上对应它们的古堡
坍塌两座
我叫不出名的树木
有的开花,有的散叶
掩映着湮熄了千年的战火纷争

将古堡上的瞭望孔,放箭眼
当作巢穴的乌鸦
冷漠,敏感
讲解员不让拍照
它们就居高临下监视

这群死亡的使者
憎恶撞入的喧嚣扰了长眠的亡灵
夜幕降临
它们就口口相传

远古的杀戮有多惨烈
石屋里堆的指甲、牙齿、都是证据
并会告诉最小最小的乌鸦
秀巴:是剥皮的意思

《在观景台看扎曲大拐弯的雅鲁藏布江》

一万匹,或更多
饥饿的野马
踏碎冰川封锁的栅栏

峡谷挡住去路
无数的利爪、刀刃、阴谋
伸向他们咆哮的速度

有些奔跑再没有站起来
活着的,迎来江面敞开和解的怀抱
风吹来善意,每一寸微澜
都照进抚慰的阳光

他们放慢脚步
在下一秒澎湃之前,哀悼
逝去的兄弟。歇一歇
尚未结痂的伤口

《纳木错》

一群云,拥着另一群云
呢喃。雪山
千年不化的白
阻隔了天空
低垂而多情的额头

鸥鸟掠过牦牛遐思的远方
转湖的老阿妈
掬一捧碧蓝
拍脑门拍脸庞
拍六字真言刻在的心窝

纳木错,遥望念青唐古拉山的
亘古姿势——
我词穷的只能想起
天使纯洁的灵魂是她这样的蓝色
我堆玛尼堆,最后一个石头放上去
默念的名字是她这样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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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7-3-7 22:49 | 只看该作者
来读,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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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7-3-8 10:29 | 只看该作者
洋洋洒洒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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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7-3-8 10:29 | 只看该作者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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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7-3-9 10:34 | 只看该作者

小诗妹,谬赞了。请多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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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7-3-9 10:40 | 只看该作者
姚大侠 发表于 2017-3-7 22:49
来读,欣赏,问好!

谢谢大侠兄。请多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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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7-3-10 19:45 | 只看该作者
潜山安澜 发表于 2017-3-9 10:34
小诗妹,谬赞了。请多批评!

晚上好!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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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7-3-14 15:57 | 只看该作者
远航小诗 发表于 2017-3-10 19:45
晚上好!周末愉快!

欢迎到潜山来玩。我陪你游历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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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7-3-14 17:03 | 只看该作者
潜山安澜 发表于 2017-3-14 15:57
欢迎到潜山来玩。我陪你游历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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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7-3-14 17:05 | 只看该作者
潜山安澜 发表于 2017-3-14 15:57
欢迎到潜山来玩。我陪你游历山水。

祝贺大作刊登诗歌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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