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写出这首诗心中高兴》,评纪东辉《习惯了一种方向》 《作品中的飞快气势》,评潇潇《树叶在等我》 《诗歌里中国版本的普希金》,评沪上敦腾《冷傲的青年》 《厚积而薄发,体积小,容量大》,评麦园子《麦地上空的月亮》 《诗风格质朴中透着儒雅》,评马背上的黄河《天上》 《写什么诗都有自己独特的诗人》,评小米《坡上的树》 《这首诗,我们想承认它的唯一性》,评李云《疯子》 《报告,发现一种新抒情方法》,评泥兽儿《离乡》 《一个现象,掩饰另一个现象》,评邓涛《到陌生的地方》 《谈谈中国的本土诗歌》,评啊班<<海边小镇>>文韦<<山妹子的心事>>
习惯了一种方向
◎ 纪东辉 他习惯了一种方向 很自然的一种 似乎只有这一种唯一的选择 似乎只有这样 才会让自己,一吐为快地活着 他习惯了一种方向 就像习惯了一根骨头的选择 只许站着,不许跪着,或者爬行
这样的诗歌,总有一种经典性含在里面。这种经典性,俱备普遍的哲理意味。从特定角度讲,说它是哲理诗也不为过。纪东辉有这种才能,总是能从人生经验与现象之中,敏锐地捕捉、把握、总结这种东西、并上升到哲学层面。这,不得不佩服个人独特的洞见 、喜恶和有意识、经常性的哲思锻炼。笔者认为,这种诗弄好的话--即形式上更加简短,艺术上更加圆润,范围上更加普适,会出著名作品。像著名诗人臧克家为纪念鲁迅所写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相信纪东辉在日后的实践中,绰有余裕俱备这个能力。 总归,纪东辉所写的这类诗,要比那些抒情诗所抒的小情致,小怨气,小感伤,要有价值很多。 但纪东辉发现的眼光,这种哲思中的心情,也要沉重沉痛很多。
树叶在等我
作者/潇潇 分手吧,亲爱的 毒瘤、坏脾气看守你 一个星期,六天缺席 我两手空空 这句话收藏了很久 一经出口 心爬满了虫子 美沦陷 如雀斑一样模糊的生活 没关系 树叶在风中等我 感觉上看,这首诗的语言不是那种拘谨的语言。我们在阅读时,它根本没有漏洞。也就是说,在它该出漏洞时,往往出乎我们所料,这让我们的心里不免一阵阵惊诧。它好象是把关把得非常好,什么都想到了,无论是提出问题、说明原因以及以后设想所含着的衔接转换,都没毛病,都似乎是用语言在设卡、在堵露洞、在精准定位、在把关。这样呢,我们在欣赏时,由于语言的精准到位,便产生了一种流畅感,换言之,好像读来是一种气势,飞快。为此也产生了上述的“这首诗的语言不是那种拘谨的语言”的错觉。现在想起来,作品中的飞快气势,不正是与作品主人公的心情也有关吗?
冷傲的青年 ◎ 沪上敦腾 他白皙的表皮包裹着陡峭的春山 他的裸睡是阵雨,拥抱着柔软的棉花 和树枝。拥抱着比柿子还要柔软的女人 睡眠。一个男人的战争,一架战机穿过脂肪的天空 日光的秃鹰叼走黄金下垂的坚果 在秋风的口哨中,稻草拼凑凌乱的浮云 蚂蚁和秒针爬过他的鼻梁,仿佛一片树叶 落入沼泽,他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 街道打着领结,闭口不谈人生。梧桐 脱下外套,都是经典款式。浓稠的夜 该如何黏贴?霓虹灯下要穿紧身衣 雪中得瑟,才配得上青春。上吊,是中年人的把戏
整首诗看下来,觉得,沪上敦腾这首诗洋气,有一刹那间,觉得沪上敦腾描写的冷傲青年不是中国人,或者是中国版本的普希金以及巴尔扎克笔下的法国青年诗人吕西安,奇异地产生在中国的土地上,从一定的角度上说,这个青年不是神似而是极象了。 为什么我们的国度能产生“西方青年',可能是与西方全面接规和时代发展有关吧.祝贺沪上敦腾写出了“国粹”,写出了一个新的人物形象(这个新的人物形象是否有沪上敦腾自己的生活)? 另外一个问题。说来也怪,有什么内容就配什么形式。但沪上敦腾的先天性风格就是这种洋气情调,我们觉得与沪上敦腾讲究语感有关,从而奠定了他不可能与别人同日而语。他的语感和节奏是中性的,这是他一个突出的鲜明的艺术特色。我们知道,讲究语感的诗自有一种撩动人心弦的感觉。 其次,沪上敦腾这首诗似乎也易懂一些。笔者曾多次与非朦诗诗人谈过心,他们对那些滥用意象的意象诗不抱有好感,艺术欣赏的第一步是让人看懂,或大致看懂,可许多意象诗诗人抱着孤芳自赏的态度。 本诗评,为一诗一议。
《麦地上空的月亮》
麦园子 不点芝麻,也不撒葱花
只要谈话里有些油盐。咬缺了
我会马上和面,摊块圆的
吃吧,麦地无边
麦地下的尸骨,都是清瘦、饥饿的
感动,遍地的黄,长出,我爱的肤色
祝福村庄、亲人:活着多好,丰收多好
今夜的黑,在一条大河的奔腾、咆哮中
凝成我含泪的瞳仁
感到麦园子这首诗是厚积而薄发,体积小,容量大。转折自然,体现在结尾:今夜的黑,在一条大河的奔腾、咆哮中/凝成我含泪的瞳仁--个人感觉这个转折是很见功力的地方。因为,,有上句,顺延下来的话,可承续很多词义,可以有多种下句。但麦园子却独选这一句,想必必定是为诗旨服务的,给我们的阅读感觉便是周到紧凑,不然何以说体积小、包不住容量大呢?! 这实际是一首难忘苦难日子的泣血椎心之作,作者的哀情自然含在里面。作者并未把这种情愫写得十分暴露,但读者从诗作的字里行间里面,感到作者在唱一首哀伤的歌。 有时候浮光掠影、暗河伏流也能达到感动人的目的。从特定角度上讲,甚至比“浓妆艳抹”更加感染人。
天上
马背上的黄河
风在天上,天上有窗 有布达拉,有海拔 八千米的珠穆朗玛,有大昭寺 水在天上,天上有雷,有闪电 有长江源,有黄河源 羊在天上,天上有可可西里 有小蒿草 火车在天上,她也在天上 我看见,她从唐古拉站下了火车,带着一弯月亮,到山的那边去了
让人遽然一惊的,是这些诗的气势。但凡在什么山唱什么歌,未到过青藏高原的人,未能写出有抱负的诗。皆因低黄瓜不上高架子,对吧?! 此诗除了胸襟以外,还运用民歌手法,在虚无缥缈的天上,虚拟了一位她,从而使诗更加恍惚迷离起来。这种民歌风味,不但使诗有了人的根底,更重要的是。诗歌的本质是离不开人的,哪怕只是民间传说。 这是最有魅力的一笔,这是充满了现代诗个性化的一笔。犹如仙女,又增添上现代元素的火车,两者相加,美轮美奂。亏诗人能设置出来。 这说明诗人脑中有这根弦。 “老师,我还是为这首诗的气势吃惊”?! 这首诗的风格质朴中透着儒雅,当今少见。
坡上的树
◎ 小米 跟着黄昏的光线 母亲 继续老着 在村后的黄土坡上 父亲等她 已有十多年了 隔一段时间 母亲就艰难地爬到坡上去 把一肚子话倒掉之后 又下了坡 住得很高的父亲 变得很低 他用一棵树 踮起脚尖 朝坡下望着 他怕暴躁的弟弟训斥母亲 ——父亲已经管不了他的小儿子了 树叶落光了 一棵双目失明的树 还站着 举着一把老骨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实际,我常常诧异有些诗人的诗,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自家的事情。那独特的与众不同的经历与场景,这时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诗这种文体并不严格的像小说那样要求典型的场景典型的人物,这该有多么好啊,只要掌握一般技巧-- 这首诗写得深刻感人,可以看出作者心中在流血。没有概念化的桎梏,有的只是独特的家庭成员个况。诗虽然小,却涵盖面宽泛。有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暴躁的弟弟这个人物形象在这二年的诗歌中是少见的,予人特别深刻。其次,诗歌的结尾也很好,不说用的什么手法,而是把诗中的情感推到最高潮,让人深深叹息,并思考。 最后,最奇妙的是这首诗还有一种电影的味道,这便是诗尾那颗树形成的效果。
注:写完评浏览诗人的博客。我说呢,原来真是诗人小米写的,这小米不管写什么诗都有自己独特的东西,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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