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对乌黑的冬天忍无可忍
扑打着翅膀从天上飞下来
疼不疼不管，碎不碎不管
一瓣飞人看不清楚
就一瓣催一瓣、一瓣撞一瓣地飞
披头散发地飞
一直飞到地球全白
我在被窝里感应：
人世的冬天，不会完全都是潇寒的
至少还有雪的温暖
哪怕雪的温暖，只是梦幻一样的十分钟
六十分钟、九十个钟头
今天又想去理发
还是十来天前理过发
想从头开始。今天又想去理发
这是一道难题：
在义乌山口，理一次头发要二十块钱
假如一个月理三次头发
那么一个月就要花掉六十块钱
在家园，爸爸妈妈的半个月伙食费
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额
光理发，每个月就要花掉爸爸妈妈
半个月的伙食费
是什么大款：
这几年，在义乌山口，几乎没有收成
今天我凭什么突发奇想什么从头开始
又想跑到理发店去理发呢
买菜
从山口到端头有三里路
端头的布丁小街有一里路
五点多钟到端头
我跑跑停停
一直到了端头布丁小街的那一头
在布丁小街的那一头
返回小街这一头的过程中
菜基本上就买好了
豆腐、苜蓿、长扦豆
站在布丁小街这一头的时候
我想，是不是应该买点荤菜呢
想着想着我又跑回去
买了三个馒头
所有偏好偏贵的东西都不穿不吃
凌晨两点多钟醒来
枕头的余光边缘是一个变态的女人
几乎没有性生活，更不要谈什么爱情不爱情
决定起床。反正睡不着，在床上折腾也是白折腾
不如起床，烧点矿泉水喝喝
自来水有些黑浑，以后能够少喝就尽量少喝
喝些矿泉水，满足这个条件
目前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下，身旁没有战争，没有什么大的自然灾害
荤菜不吃，豆制品不吃，紫菜菠菜不吃
所有偏好偏贵的东西都不穿不吃
专注喝点矿泉水吃点粗菜淡饭
只要勤勤苦苦努力地做事
我想这样的条件还是能够满足的
肚子里面的兔子
再三再四地求它
不要再踢了
可是它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像赌场上输了钱的人
坐在赌桌的旁边
手里捏着最后一把钱
一直不下下去
人，钉子一样地钉在凳子上
一只兔子不停地在他的肚子里面踢
我与那个人一样
不管电灯是开还是关
也一只兔子不停地在肚子里面踢
钉子钉一样，我被钉在对她的想念里
主放在心里
不必要认真看
对好多东西，用余光概括
主放在心里：主，保佑天下所有劳苦善良的人
健康、平安、幸福
我不断下跪、起身、下跪
把额头贴在地面一遍一遍地祈祷
等天大亮，然后才看天气
如果天没有下雨
才抱着篮球向端头的篮球场跑去
铁道很远。科技把火车发展得几乎没有声音
我只有自我催促：跑吧，跑吧
没有声音的火车在山水间穿游
它们并没有停开
科技把火车发展得没有声音
预示着火车比往日快多了
于是跑着跑着，我绕起了大弯
从山口美宜超市到端头篮球场只有一公里
我足足把它跑成了五公里
离火车倒回去还有多远的距离
基本上已经不喝酒
脚的酸痛已经基本消失
开始有点展望：
离火车倒回去还有多远的距离
是现在吗？应该不是
现在刚刚入夏，谁都知道入夏以后
日头将一天比一天更黄
选择日头一天比一天更黄的时段让火车倒回去
谁都应该清楚，那简直是煎饼
索性，让火车在山口的林荫间再摆摆
多少时间都恍惚了
不在乎这个就要劈啪作响的夏季
何况，脚的酸痛基本消失
可是当下脚的质量，要达到二十岁时脚的质量
至少还需要再好好磨砺一个夏季
油烟机
你在身边的时候
油烟机几乎是静默的
开了与没有开一样
一点都感觉不到它有什么声音
菜在锅里伾伾嘌嘌，是一种欣喜的音乐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
一天，好像不觉得
两天，油烟机有些熙熙呼呼
三天，锅里的菜伾伾嘌嘌，油总是往外溅
油烟机开着，油烟却一点都没有排出去
油溅了一身。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排出去油烟堵在胸腔里
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呼吸
一切都不必抱怨
走出寒冷的冬、料峭的春
等太阳开出油菜花的颜色
蝉开始焊树枝。火花四溅
让人躲闪，让人有气无力
不得不潜下心来。规避：
随地吐痰还要用力呸一声
后面按喇叭，在机动车道上
前面的行人、电瓶车没有一丝反应
不知道买的是哪一家保险
跑车划过密匝的人群，掷下一溜黑烟
根本就看不清驾车人的身影
对于这一切都不要吱声
脚痛脚酸还偶尔发生
说明痛风还没有好清
必须潜下心来。该跑步去跑步
该打球还是老老实实去打球
该多喝水少吃豆类和荤菜
就多喝水少吃豆类和荤菜
一切都不必抱怨
喝水、跑步、打球，日复一日地循环
把相关肢体的事情极致地做好
肢体的事情没有极致地做好
不要抬酸脖子
巴望天上会掉下什么濡沫的爱情
雪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
叫望眼欲穿，甚至你已经让我怀疑
望眼欲穿这个成语是不是能够成立
人的眼睛，真的可以望穿掉吗
我都望你一百万回了，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好好的
一切都明摆着，眉毛、眼眶
眼珠、眼皮、眼睫
几乎都还与望你之前一样
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它们为什么都没有穿掉呢
哪一天我坐在你的对面，你一定要仔细看
认真地想一想，人的眼睛除了上面的那些东西
我还有没有什么没有说到的
烧点矿泉水喝喝
没有条件奢侈
那么什么好的贵的都不穿不吃
能够烧点矿泉水喝喝
应该感到十分的幸福：矿泉水比较干净
比较干净的矿泉水加温以后拿来喝
这绝对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享受的
从今天开始我想享受
做官、发财想不到我不去想
爱情暂且没有我不去想
家园的父亲母亲离出租屋太远
想适当照料一下他们想了也几乎等于是白想
想申请一个上好的航空发动机专利
对于我更是痴心妄想
于是尽量少想。加温一些矿泉水喝喝
喝了微热的矿泉水之后去下蹲
然后再起身、下蹲
然后再到出租屋外面适当地去跑步打打球
只要不断坚持，别的什么不敢说
想一双脚，从酸痛僵木变得矫健活络
我想我可能还是能够做到的
雅安震后感
通过雅安地震我想人
或者地方，过于考究取什么名字
没有太大的必要
雅安已经够好听的了
它一块一块地开裂，天没有塌下来
可是水泥块、桁条压了下来
电灯线甚至插进了耳麦里
有的是死了老人
有的是死了老公
有的是死了儿女
雅安的地震深深地告诉我们
活在世上的人对一切都必须有一个思想准备
对一切都有了思想准备
那么即使面对比割心还更疼痛的折磨
活人才有可能不会活活地气死过去
后来，抿着口水回忆
与一个女子性生活
任凭怎么摆弄
那个女子一直都呵呵着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事情做完
那个女子说，都高潮了
男子应了一句，没有吧
过了一会儿
与另外一个女子性生活
这个女子一上来就拼命地拱
嘴里也一边呵呵着
大约十几分钟事情就做完了
后来，抿着口水回忆
那个男子有些不甘心
好想与第二个女子性生活
再来上一回，或者无数回
上天保佑
一般是凌晨四点钟醒来
四点钟不可能出去篮球、跑步
只有在出租屋的地面上下跪
起身、下跪，这样不断地反复：
上天保佑，天底下所有淳朴、善良、人性的人们
健康、富强、平安
父亲母亲，一直以来太少与你们说话
请饶恕儿子的罪过
实在没有什么可说
父亲、母亲，每天起床之后
只有在出租屋的地面上下跪、起身
反反复复地下跪、起身
但愿总有一天，病痛的双脚能够痊愈
我就会回到你们的身边
承接起任何艰巨的劳动
守候你们一天一天的老去
雪后的日子
雪后的日子
是一些僵手僵脚的日子
鸡申报天亮，炊烟在屋顶，欠伸着懒腰
可怜的是雪，好不容易来一趟
只能露天睡，有的羊一样被赶在山上吃草
还有一些可怜的是诗歌
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雪
从树枝上面摔下去
也没有力量把雪托住
诗歌的象形文字，雪一样碎裂、烊化
然后最可怜的，是我一不小心就会打滑的村庄
雪后的日子，双脚走在鹅卵石的路面上
必须让鞋长出螯，然后蛰入季节才可以看到
青绿色的是蔬菜，菊黄色的
是一串串盐质的汗，与呛眼的麦芒
花生米也要注意
荤菜豆制品等许多菜都不能吃
饮食已经够可怜的了
几乎像没有爱情几乎没有性生活一样可怜
就只能吃粗菜淡饭
一些日子以来
吃稀饭下花生米，吃得蛮有味的
昨天百度了一下，说花生米的嘌呤也很高
这下子完了
相对于痛风，连花生米都不能吃了
这不几乎等同于说没有爱情几乎没有性生活
连妓女都不能玩了吗：
妓女有没有嘌呤不清楚
可是妓女体内
有没有与嘌呤一样对人体会产生危害的东西呢
最好的诗歌就是离开所谓的诗歌
看一眼凿齿
看一眼龇牙咧嘴的狼狗
看一眼洪水、白骨堆、茶籽壳
为什么还要爬行，为什么
几乎还要把生命都全心身投入
火车在无形中，已经载走了多少爱
多少春光，多少黄金和粮食
为什么还要荒废
真的还要盼望所谓的诗歌会有公正的卯眼吗
那么就慢慢地等
等到与海子一样坐卧铺去了天堂
离开了诗歌，就会有好多好多人反反复复地
用毛巾盖住眼眶一遍一遍地哭你
像一直以来哭死了的海子：
海子啊海子、海子、海子
那哭声，比海子活着的时候叫海子要激动十万倍
又去理发
一不留心
离上次理发就过去了半个月时间
又去理发
理发的人问，按老样子理喽
我说你先把这四周抛光再说吧
一会儿四周就被抛光了
打薄、剪短，继而我一再强调
再打薄、剪短
一会儿头发就被打得好薄剪得好短了
付给了理发的人二十块钱
走出了理发店
摸摸头，感觉头上几乎没有头发了：
最好就这样，让一切都重来吧
理发的人，下一次
至少要过一、二个月再到你店里理发了
雪
从万丈的悬崖上面跳下来
它没有摔碎
而是把世界洁净地融汇
它让黑静止，变白
以裹的姿态，传递一份极至的温暖
它全部铺展，头、肘、脚趾、乳房
贴切草木和泥土，没有一个部位是节余的
像母亲相对于婴孩，心身没有空隙
直到现在，不管低头
或者抬头向着远方，不需要思想
我都会在一个一个忽闪的幻念中感受母亲
并且在那些呛人的感受中身不由己
一阵一阵地喘不过气来
一旦有一天，追述爱的素材基本就绪
一家子上上下下的温饱
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除了所谓的篮球、跑步
磨右膝关节
还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
小凡凡的睡眠很充足
带小凡凡，正好向小凡凡学习
小凡凡玩耍的时候，与小凡凡一起玩耍
小凡凡睡觉的时候，就和着小凡凡一同睡觉
这样一天一天，才可以积蓄充沛的精力
一旦到那一天，追述爱的素材基本就绪
火车就挂上倒挡
以云的从容，向着童年倒回去
慢慢的体味
开始学跑步学打篮球的那一段时间
是拼命式的：
在球场内外，剧烈运行二、三个小时
直到身子几乎不能动弹
后来收敛了一些
每天的运动，基本控制在个把小时以内
从学跑步打篮球到现在，将近两年
感觉痛风似乎比打球之前好了些
于是决定不断地坚持
继续跑步、打球
然后一边尽量多喝温开水
感觉这样对身体应该是有利的
况且，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方面
就会少去顾及没有爱情：生命的苦
就会少去顾及灾荒、发动机
就会让人感觉是在接受锻打与培植
就会让人感觉人，是在重新成长
这样可以滋育一种渴望：
一旦有一天，身体锻打成篮球
那么在人生的这个球场
篮球，它从来就没有畏缩过什么
索性，让火车在山口的林荫间再摆摆
没有爱情，大多的日子
人都像喝了茶枯水一样恍惚
不知不觉就恍惚了三十年
恍惚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
用什么可以赎回
用什么，都不可以赎回
唯一的庆幸，是恍惚三十年的后两年
一直到现在、未来
几乎每天清晨都去跑步、打篮球
让我有了一些坚实的感觉
有了坚实的感觉，在上面的所谓诗歌里
才有了想要让火车倒回去的展望
根据展望，想要让火车倒回去
时间大约是秋季。秋季就秋季
在秋季，火车如果能够得以开始实施倒回去
那么一直以来，没有爱情所承受的一切煎熬
我想那应该都会渐渐成为过去的
诗见：孤独地行走，让汉子自己去诉说。 |
发表于 2017-5-11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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