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中的过患》
王小波脸部的轮廓,不是自由的形体,
像一座监狱潜伏了十多年,
从肺管中产生了强大的气流,演变成一俱盛满污秽的皮囊,
即将死去,是成阎王的呈官帽状。
刘晓波说:“走在一条探监的路上,别忘了留下阴间的地址。”
还有一个不幸的人,刚刚和我通了一个电话,
打给一个灵魂听,他是一个痛定思痛的人,
在说:“一位灵魂辉煌的病人,在今天让癌症在中国有了特殊的意义……”
我知道,两个不幸的人在思想中交谈甚欢。
吕贵品躺在透析室的病床上在发光,
在写诗,在让自己的灵魂归队,类似于吉林大学的操场,
在喊:“死神在你心思散漫是掳获你”
我也在辨认死神在何处现身,
像一个疯疯癫癫的古人走过自由大路,让自由的风吹出自由的方向,
消失在某一个角落里,淹没一个城邦,
在厚厚的一堵城墙中赴会,在墙壁上画符号,
经过一场过患说:“我看见了鬼。”
在我的记忆中有一种诱人的蓝,颠覆了调色板上的生活,
让死亡的距离等于一首诗的距离,
也等于一个三角形,在呼应彩旗飘飘的日子,卷走三个人罕见的沉默。
死亡又生出嗔恨,在三个人的眉宇间点上朱红痣,
在串习本然,在勾勒殊胜的子嗣,
分裂了四身,模糊了自由的倒影,
在指责我说:“你的思想放了几桩罪?”我说:“要命的是诗人的怀疑。”
王小波、吕贵品和我是灵魂上的兄弟,
在了悟诗歌的本质,在用死亡校对一座颠三倒四的挂钟,
渴望像正常人一样走在一条同志街上,
走出一道风景,从2017年6月29日午后的3点钟走出来,
在涅槃本然的自由,觉察或观照三个人的影子,
又歪着脖子改变三个人的形象,
在说:“死亡是偶然的,美丽也是偶然的。”
2017-6-29
《灵魂的谶语》
刘晓波在人妖之间,被癌症陷害了,
一对白鸽子却睡在天堂上,刚好被勾心斗角的廊檐所遮蔽,
出轨在八卦的传说中,像是正常的事,
在说:“刘晓波在自掘坟墓。”
出乎我的意料,白鸽子也变得如此疯狂,
说起了油锅上的一张煎饼,乃是活命的一毫米,
难免倾落其中,无法飞奔未知,
只有龟缩在自我的巢穴中,沉湎于梦幻。
刘晓波却怎么也无法表达恨,站在篱笆墙外说:“我没有敌人。”
一张国家地图开始变得一片模糊,
丢掉了许多人的假面具,一个人退守在某山寨,
在上山和下山的石阶上来回走动,
把思想磨光,可以丢掉国家的n种方式,
可以丢掉白茫茫的一缕乡愁,让灵魂丢开主人。
而丢开灵魂之后,哪里是自由?
自由像是一个囚犯的一双眼睛,比天使还要羞怯,
一转眼化作岩石和树木,在时间上燃烧成灰,
像灵魂在说:“癌症在劫掠生命,灵魂充满了百年之身。”
而我很久很久没有和顺时针的时间赛跑了,
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赞美过什么了,甚至是无辜的死亡或灵魂。
我在抛舍尘世的荒谬,变成了三位一体,
注定一生要和一个灵魂相遇,从放逐、牺牲、见证中撇开自我,
守住一个秘密,放大故国的马,捱过一个又一个冬天。
在马厩里变白,面对东北三省的星星拨动体内的钟声,
从死亡中偏过脸去,带走一生的薄恨,
让时间之马咬破自己的灵魂,
让时间之马暗藏下一件铁器。
2017/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