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荆轲》

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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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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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j# \) E2 p8 }3 `0 p0 C　　记得六六年老师讲“荆轲刺秦王”，讲得激昂慷慨，秦始皇暴政啊，太子丹为保卫祖国挺而走险，荆轲侠肝义胆。

2 Z+ n6 D5 l# _/ g! S　　尝试写一篇诗歌体的“荆轲”是在多年之后。按照课文顺序，一层层杀手推荐到了“荆轲”。他沉着，有勇有谋，杀手中的极品；看过娃娃书，里面有”荆轲刺秦王“的图画，帷幕重重，宫人垂首拢袖，写进去；按照那时礼仪：立而跪，跪而立，再三谦虚婉拒，请太子丹另请高明想象得到，荆轲总不能自夸自擂马上大包大揽吧，他是高智商的剑客，会玩面子，推拒在情理之中；又太子考虑荆轲的男人身份，派年青女奴陪睡也寻常，我想荆轲高人当然人品也高，让他鄙拒：“任妹妹苦苦哀求”；待遇最昂贵处是金铂从天烨烨而降，我对此毫无审美好感，炫富吧？炫耀财势吧？荆轲会不会也这样想？我感觉会，此时他谅必不敢再推拒了，“我欠他大啦”！于情理而推之，荆轲接受任务。

　　秦始皇穷兵黩武，对领土贪得无厌，燕国处于危急之中，我对太子丹因此有了同情。但是乐宴后，却使我人道的心瘆然：为了杀手的一句赞叹——”好一双妙手＂！乐女的美手竟然被毫无意义地砍下，奴隶啊！这一节我若按照课文写下去，倒像真的应该（！）砍断那双手似地。怎么想都于情于理不合，于是搁浅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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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  L4 S- i( w　　我该怎么写你呢？乐女？设计一个全新的乐宴吧，荆轲乃贵宾，高级乐宴是少不了的。

, E' B# g& ~. M% k6 ?6 Z0 e　　“乐宴”给了乐女舞台：那双美手奉命弹奏，走向被砍下的命运。她”低首拨捻“，符合女奴的规矩，一双美手上下拨弹。这不是一般的肉手，而是一双有着精湛琴艺的手。想象中但见：

　　“一双美如凝脂的手　弹得眼花缭乱
/ K7 L9 Z0 n9 @! K* Y6 F. j/ i　　惊艳！玉又怎比它温柔血色活软“
5 \5 r1 L% D% ?' c　　——形容这手好叫我为难，想了六个字“温柔血色活软”，“温柔”在这里是温暖、柔软的意思，区别玉比玉有活力，但仍觉不够。她不但手美、艺美而且人格美，这是与课文不同的。玉指之下：

　　“杀手的心随着琴声飘远
　　看见江河奔流　高山峻立　云驰蓝天　沧海桑田

& A5 ~' o; ^% T7 a. G% D- B　　看见花动鸟啾啾　春　看见万丈悬崖冰挂雪飞　梅
2 o$ O* z& A$ {* y+ l' U4 u　　暗香浮动　兀然又兵潮呐喊万马奔腾　不由按抽佩剑”
　　——琴艺达到如此境界，我的乐女，音乐天才。

" L7 O8 v, B) ?5 A! e1 ~6 m% \　　此时荆轲眼里的乐女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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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D8 j" h1 Y　　“他也听说这不抬头的乐妓　十好几啦　不算小啦”
　　——不抬头，本是低头人啊，深藏美貌不让人看。
　　但只卖艺　对谁都敢说不！在此能守身如玉真乃奇迹”
7 m' u& H  a7 r! {　　——她坚持卖艺不卖身，恶心皮肉生涯，有个性。

$ J1 v4 m# O+ ]: F& p2 q　　“手如柔夷　肤如凝脂 ......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1 k, D) B: o5 x' E, R, T. W. ?　　——以卫夫人反衬乐女之美，这一比，卫夫人就太卖弄啦。
2 e% w) \/ V# }% i+ p- X6 u　　“是不是卫夫人比她美？那钱权捧起来的高贵？
2 f( m' V: F7 T5 F　　脂粉　珠宝　锦服扮出来的美？”
. v2 r/ _) _# t, e　　——这种美不是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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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B6 _, d: Z0 V+ N. [　　“荆轲认她是骨子里的高贵　朴实聪慧脱俗自然之美  
0 _3 a: n7 ^( V% I7 ]　　拒绝污秽　虽然怯弱　也不屑巧笑　盼兮臭美”
　　——我的乐女，虽卑贱怯弱但人格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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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冷眼瞟他　真天人哉"　
　　——此时荆轲方得见娇容，才艺美，人格美，手美，如果事情良性发展，荆轲和美丽女奴也许离爱情不远啦，我浅浅暗示，英雄美人自古惺惺相惜：

　　“良久如佛坐化　回到现实　得闻如此琴艺真不虚此生
+ l. L  t/ ]& \  Z　　荆轲也爱弹琴哩　雅士哩　笑示太子：这招讨我喜欢”
4 b/ n9 |7 ^1 k- a　　——遇上知音啦，漫天撒金铂雨是低级的收买策略。对她大加赞赏！而太子对弹奏似乎并不感冒。他：
2 r4 m" Z/ R2 {# q2 ^' e　　＂太子似有不悦　目如闪箭　溜眼太子有点馋 ＂
　　 ——乐女的价值对他只是肉欲，他馋她：　
　　“露出白嫩脖颈”，恨她——“对谁都敢说不”的倔强，相信对太子也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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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女呢，她怕所有的杀手，却不怕荆轲，因为荆轲儒雅温和是真正的人物，一般人物她是不会抬头仰看的。这下音弦就拨错了：
　　“音弦拨滑”
" N1 `& W2 X5 q2 V　　——于是太子借此镇压：
9 Y, y, b. ]( p9 c: r: t　　“拿眼箭怒射　她寒彻　一只害羞鸟”。
　　——头夹在翅膀里，可怜的“鸟儿”恓恓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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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保存心中一点做人的尊严遭到砍手的摧残，音乐天才活不了了。这与课文里的“荆轲刺秦王“里的“美手”姬妾不同，那是无奈命运的性奴，而我的乐女是倔强的弱者，自己的主人。她决不苟且偷生，以她“对谁都敢说不”的高傲可预知。太子此举弱智而残忍，把乐女直接送给荆轲不就得了吗？岂不比一双血淋淋的手更合适？也许是嫉妒？恨那个“不”字？他比杀手更冷血，掌握生杀大权的王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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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是断手对荆轲的震赫。诗是有逻辑的，既然他欣赏乐女、把她当人看而不视她为卑贱、对
/ ?( ]$ V8 C1 q6 z- Y( ~- S　　“宫人送来一只匣子”，
4 y/ C) D, D$ G  `* ]* b　　对里面的“礼物”他的反应应该是
　　——先接过
　　＂掐丝嵌贝的匣子，闻见香＂，以为：
  P" H1 n- l( s! c( o6 L　　“这就是是龙延香咯　若不是装错了东西
3 c( L6 Q$ J' Y( X　　真想给女儿装首饰”　
　　——很轻松地掀开软滑如水的金黄色绸缎，突见乐女的那双手，他大惊失色：
　　“惊掉　这礼物谁能消受！”　
　　——善良的反应，虽然他是杀手还杀过人。他看着曾经飞弹的美手心里多么不忍，此时，我让手弹着一句哀怨的话：
　　”因为你　我被砍下”
3 H: ?' I- f$ p( p7 {　　——抱怨荆轲赞她手美而被砍掉。我不相信荆轲会捧着血淋淋的断手欣赏把玩个没完。

) C# L  G/ Y2 A' ]5 C9 ?. `. }5 y　　“闺女啊　你不该生为隶籍啊！呜呜呜呜“　
　　——荆轲心疼、惊惧、悲愤。这句我流泪而写。现代中国上演过“成分论”！联想遇罗克，哀悼那个时代的遇难者。
　　“从此怕闻一切香　呕　手不停颤抖
! o* i/ G5 n5 I7 ^' Z5 c8 N　　如在弹奏”　
9 K/ m  x$ T6 {$ _/ F# r( v( P　　——这是全诗情感的高潮，我的荆轲思想转变人性勃发。他的惊惧包含正义的愤怒与谴责！看着那双“渐渐现出死色”的手，他还感到危险：
　　“他想跑　骑马飞跑　我跑不难　家人咋办？
; v7 Z! y- Q, B; U) M　　哪里能摆脱太子的纠缠？”　
　　——若真逃跑，整个燕国的国家机器都要追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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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漠视生存权力的现象都应该从社会制度里铲除，这时荆轲顺从本文逻辑应当产生全新的思想。
+ N1 B- X" F3 S5 a) q( T( Z　　“风萧萧兮易水寒　刺杀秦王为那般？”
: y7 V1 N9 |. J3 t5 T, H: z　　——怀疑，怀疑太子，怀疑自己。你太子丹跟秦王不是一样的东东吗？乐女的悲惨命运使他重新认识他，他不再是忧国忧民的王子，而是吃人野兽。甚至怀疑杀手的职业，他已不想再为他杀，从心里发出：
, _6 ?$ G. {" ^5 n& X; Z　　“为了解放那些奴隶　我愿杀了太子丹
+ |$ ~- I  a/ y9 t" u　　为义  不　要　钱！”
　　——苏醒的人性的呐喊。

　　正确地思考、不拘于史书，思路就宽敞，我塑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荆轲，从人性和理性上他应该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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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 @/ }1 {　　可怜乐女愿你安息，投生到一个好时代再活一遍。好汉荆轲，你的侠肝义胆让我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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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H  I$ \- p2 I  e+ g　　“荆棘之车摇晃前行”
. C1 `$ j) U9 ?+ ]　　——他在人道思索、犹疑。奴隶制的野蛮是历史存在，经过几千年的不断认识，才有了进步一点的封建社会，后又进入更宽松的现代社会。但奴隶制的阴影如一首歌里所唱——“影子咋那那么长＂？它的“影子“确实不短。

　　到此我还是让荆轲上路走了，敢不去吗？也许他会转过头来杀太子丹！为乐女报仇！

* O# m# ~4 U" G: K- q/ W  E　　我＂离经叛道＂写了“荆轲＂，舒发了感慨，畅快舒坦。总之我认为：写作应该顺乎情理，畅所欲言，不受拘束才对。以上浅见，请诗友们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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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

荆轲　从杀手的愚昧里觉醒的勇士

鲁山

鲁山 发表于 2017-10-8 20:54
荆轲　从杀手的愚昧里觉醒的勇士

荆轲　觉醒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