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园里没有埋骨的桑梓,我的门外只是淬雨的焦丘。
一望无际是川流的苦水,一览无余是晴过的昏黄。
但请让我相信烦恼刑满后会有归乡的梦寐,
蛋壳破裂时,不只有胚胎的灭活更有后辈的长生。
葡萄酒并不甜美,只是人们早已习惯了让酸涩去对比甘醇;
松针小且尖利,这是因为在冻害的灰潮里仍该有坚绿的锋芒。
你不妨展露你的才华,风也该换换了。
你大可藏起你的傲岸,总有些蝉鸣随风而逝却盎然不息。
也许未来之未是告诉你冬至,但你的灵魂,也因此获得了再一次惊蛰。
也许未来之来是廊腰缦回 ,檐牙高啄,蜂房水涡。
可楚人一炬,焚书坑儒,黄天紫道上生一个断点,
便万物跪地,可怜焦土。
所以怎么办呢?
硬骨和顽胶会在不为人知中沦为化石琥珀,
人们只能捕到静止的一瞬,
却还不回生命的当初。
却发现冷寂的宇宙稍一收缩,我们在宏图中已成了半个像素容不下的质点,
大混沌里芬芳却无所谓的花开。
好似大家都一样了,苟且是荣耀;战栗是舞姿。
战栗的王座与勇敢的囹圄衍生了;满目萧然飞逝了;巧缘精机辱没了;
“活着还算个屁呀!”
真的吗?
好坏平分,喜忧参半。
如此而已。
世界永远如此,人人木行其中。
谁能把天启说破呢?
如果真理痊愈了,
时间,
也早该作废了。
假如视野收束了,陈词滥调是不是虚设了?
假如细胞放大了,薄薄一层膜里又怎么会悬不住一个地球?
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
永劫宁无始?劫非缘起乎?
布莱克画条虎,便有法布尔绘只虫,
李叔同译半段修罗,我来译半段玄佛。
火山喷发,把生灵毁了。
岩浆涌出,却是蕴藉的能源活了!
我的园里没有埋骨的桑梓,苦水里或许会有。
我的门外只有淬雨的焦丘,昏黄之下万物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