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会开花的哲学

杨辉腾

有时候，我在想：写诗这么多年，最缺的就是总结与悟道。这也恰恰是阻碍自己突破的原因。
万物有终极。汹涌澎拜的东西也会归于平静，最后还原最真纯的部分。我想，这也正好是我苦苦追求的。那是什么呢？其实我也无法说清。如这组诗歌所写：

◎蒲公英

那洁白的簇拥就是
你看
像一群走出农家的孩子
多活泼啊
多美

◎芦苇

从未想过替代一片天鹅
只临水而居
只生息繁衍
让风找到来时的路

◎木瓜

它第一年不开花
越过一年还是不开花
时间在考验它
第三年
天空让它试开一次花
那真的开了

◎佛手

池塘边，架棚上
瓜藤走得很慢很慢
但很有自信

每走一节，停下来总结
一下
结果

◎番薯

有很多果实喜欢在风里
摇曳
它不。它在泥土里
等到
收获的季节

◎芋头

长得丑，也不自卑
虫子不敢来惹

真爱生命的人
才朝朝暮暮

◎竹笋

你尖尖的劲儿
挤开泥土
不管是多硬多厚的泥土
你只管出来
你一层层脱下外衣
是你的思想
你尖锐的思想
在他人不注意的时候
你又成了一片竹林

◎橘子

橘子花开
开满窗台
开满守候窗台的心
有一点非常高尚
也最容易忽视
那仅仅的
一朵白
在秋天足够让一个果子金黄
连蝴蝶也未必想出
为什么
是橘子啊！

生活中的事情存在有其原理。比如，我的爱好是什么？我要做吗？我要做到怎样程度？我要怎么做？最后的结果达到没有？那又该怎样处理等等。
所以，我想说我写诗也不例外。
第一，写诗首先是为自己。虔诚是至关重要。连自己也忽悠了，连自己的良心也不要了，不可能写出好诗歌，好诗歌是最真最纯定情信物。带功利性去写诗，就是急于求成，是浮躁的。
第二，有主题。我觉得以探索生命为主题是最有意义的。这是个见，只是一孔之见，与他人无关。因为每个人都在成长，包括七老八十的人。因为我们看见的，未必是真的，也未必是假的，冒然评价，就有偏颇。时下，特别是捧吹出来的诗人，或许是一种时代的象征性的标志。就像一首流行歌曲，之所以流行，就因为有局限性。反而，民歌，却百唱不厌，它没有局限性。所以选题，很重要。像政治诗歌，像哭穷诗，像抱怨诗，像自怜诗，这些都不是诗歌存在的纯净产物。当然，也不反对别人怎样写，那是别人的事情，管不着。
第三，有中心思想。提着这玩意，感觉怪怪的，好像在和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在说话。有点低估了是写者的智商。其实，别生气，与智商扯不到一毛钱关系。没有中心思想，是现代诗人惯用的。一首诗歌，写出来了，感觉很好，我指的是词语。比如一个篮子里装有几条跳动的活鱼，有几个茄子，有几根豆角，有几个西红柿。它们各自鲜明，感觉很不错。但很难突出中心，就觉得失去了意义了。小时侯，语文老师教我们，通过写……表达（赞美/批评/教育等）……这恰恰是中心思想啊!今天，很多诗歌读不懂，往往就死在这个环节上。这是自我忠告！
第四，有内容。这点，很多人都做到了。但有一点，又被忽视了，应选择为中心服务的内容。今天的诗歌，爱跳跃。算是好事，也是坏事，有些人跳出去回不来了。就因为选择的内容出格了。说白了，扯了一大堆没有关系的物象，表错情达错意。我必须警惕自己。
第五，有方法。这个，决定了诗人的风格。就是常提到的写诗方法。分为表现手法和修辞手法。这点，没有什么想说的。因人而已。我个人倾向平实寓意。
第六，语言是重中之重。诗歌用的词语，称之为语言更合适。不仅仅停留在词语层面。这点，有点深奥，也是诗人一生所追求的。诗歌的语言一定要有诗意，否则不是。我个人认为，诗歌的语言是有形的，有义的，可感的，闪光的，代表诗人立场的，代表诗人说话的。
第七，有壳。诗歌是心情产物。是有壳的。需要突破壳，才可以获得新生。像农家的谷种，永远藏着，结果是悲催的，要不死在虫子之口，要不自己老化成粉末。只有遇上春天，遇上机会，重新回到稻田，重新突破自己的外壳，才会长出芽，才有金灿灿的稻穗。呵呵，这点，靠自己悟了。
第八，向善。这点是致命的。只有向着阳光，阳光才会给你杀菌，才会给你健康。否则，整天处于阴阴的环境里，湿气重，细菌滋生，久而久之，自己身心受到影响。精神不振，像霜打的茄子，慢慢就干枯了。写诗，没必要把自己弄成神经病似的。对那些精神出问题的诗人敬而远之，对自杀的诗人不提他们，让他们安息吧。
我认为，写诗应该有这几个方面的约束，才可以。当然，好的诗人，应该是心理学家，教育家，哲学家，佛家修行者。
诗歌，何去何从，虔诚待之。诗歌是会开花的哲学。


杨辉腾，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歌散见《打工文学周刊》《三峡诗刊》《大道杂志》《佛山文艺》《未央文学》《山东文学》《太阳诗报》《中国诗歌》等。有诗歌入选《东边的城》《中国实力诗人作品选读》《中国实力诗人代表作名录》《读出的禅意--2015年度禅意诗选读》》《读出的禅意--2016年度禅意诗选读》等。2015年出版诗集《西河屋》。诗观：诗歌是会开花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