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诗微评三十——十字架上不只有耶稣》
蛇珠
《脚手架》
作者:樊健军
才进城一天,我的农民兄弟就信基督了
他在脚手架上叫喊,“我是耶稣”
旁边的兄弟笑了,“我也是耶稣”
将脚手架砍断,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十字架
去看望他们的时候,仿佛我就在教堂
我不是基督教徒,不熟悉基督教义,但耶稣的故事看到过一些,大抵知道耶稣为了平息内忧外患,直面十字架的酷刑。看到他赴死的人不计其数,能够看见他复活的人,据说只有那些信奉者。而复活的耶稣几乎不再行走江湖,所以我们到现在也无缘得以相见!
但是故事里的内乱确实平息了,而且繁华一点点呈现。
“我的农民兄弟”“ 才进城一天”,就做了“耶稣”,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耶稣,而是为人类奉献了圣餐与血酒的耶稣,也就是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换句话说,是牺牲者耶稣;有人牺牲,就会有人收获。城市的高楼林立了,乡间的田园荒芜了。脚手架搭起,一座座巴别通天塔鹤立鸡群,脚手架断开,不过就是一个个十字架,被每一个背井离乡的农民背着!鹤立里面都是“公家人”,鸡群旁边住着农民兄弟。是他们偏爱鸡窝吗?那些他们亲手建设的高楼大厦对于他们的薪水来说,都是天价!
做最苦最累的活,拿最低工资,我确信耶稣肯定又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不能行使公正的神力了!
“去看望他们的时候,仿佛我就在教堂”这样的教堂,曾经在城镇如过江之鲫!
诗人用的是农民兄弟,他绕开农民工这个尴尬的混合词组,事实上绝大多数农民工都站在脚手架这个位置发挥他们的光与热,不能说他们像耶稣一样在受惩罚,但也绝不能把他们看作高高在上想与云朵会话。他们比谁都更接近天堂,接近耶稣的故乡;他们也因此比谁都更像耶稣,站在离十字架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挥汗如雨!
我说不清这首微诗有多好,只是我一遍又一遍读它,每增加一次阅读,就多一份感慨与敬意;我也不知道我在敬意什么!就像对耶稣,对上帝 ,我们期待着,但我们能够期待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