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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白云:翟永明的诗语特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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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10 19:4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翟永明的诗语特征论

  宫白云

  
  1 “无法之法”的诗语创新
  
  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新月派等,再到“今天派”的“朦胧诗”,又再到“三个崛起”的出现(谢冕的《在新的崛起面前》、孙绍振的《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徐敬亚的《崛起的诗群》)以及第三代诗人群,中国现代汉语诗歌在走过了精神哺乳期及诗歌实践后,开始日臻成熟。这其中的一些人一些诗歌罕见地完成了对各个时代伟大的见证,如郭小川、贺敬之、艾青、昌耀、食指、多多、北岛、顾城、江河、杨炼、舒婷、芒克、梁小斌、海子、西川、欧阳江河、于坚、柏桦、张枣、王小妮、翟永明等……说到翟永明,深深地感到历史的宠儿是被注定成为的,集美貌与才情于一身的翟永明在历史的选择下成为一个坐标性的诗人,在中国当代诗歌史上占有不可动摇的地位,诗歌享誉国内外,收获很多的荣誉。说她是当代伟大的女诗人之一也不为过。
  每个时代选择某些诗人作为自己时代的标志和象征是有机缘巧合的。翟永明是深具慧根与精神能量的诗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与诗艺的提高,光芒逐渐凸显出来。在女性始终处于边缘地带的时代,女权主义的强势抬头,给予了那些觉悟了的“女权”声音极大的展现空间,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翟永明适时而准确地喊出了“世界闯入了我的身体”(《女人·世界》),高贵而强势地宣言出女性的形态与女性的力量,将“女性、世界、历史”三者天衣无缝地融和一起,而她自己也因在八十年代发表的组诗《女人》(1984)、《人生在世》(1986)与长诗《静安庄》(1985)而一举成名,成为一个时代的标杆与“女性诗歌”的“头羊”和“重镇”,至今辉煌未减。也许是神在以某种方式来偏爱她吧,她的诗歌无论怎写或者说无论怎么变化都经得起时间的“淬火”与大浪淘沙,而追求变化与创新是她诗歌写作的源头与方向。翟永明曾说“不管我今后的写作如何,多种风格的转换是我所企望的,我希望已逼近我内心所生长的一种更深刻的变化”。在她的诗歌里程中,她的诗歌风格共有三次明显的变化。这三个阶段的变化批评家陈超在他的《翟永明论》中给做了这样的划分:
  第一阶段:“80年代,以隐喻和暗示为主导语型,深入而自觉的女性主义‘自白’倾诉期。”
  第二阶段:“90年代,采用转喻和口语的融合性语型,给激烈的情绪降温,将更广泛的日常经验、历史、文化,做‘寓言化’处理的深度命名‘克制陈述’期。”
  第三阶段:“90年代末至新世纪,主要提炼明朗、简劲、诙谐的异质混合语言(既有‘诗家语’亦有人际交流语,包括时代流行语、俗语、俚语乃至方言),在更为冷静、准确点染式的世风反讽中,同步完成对人精神困惑的揭示、体谅和惦念。可将之称为‘以具体超越具体’,‘少就是多’——‘极少主义’(或曰‘极简主义’)写作期。”
  可以说这三个时期的划分画出了翟永明诗歌写作方式转型的主要状貌与诗语风格。而诗语也就是诗歌的语言,语言作为诗歌的一种工具,就像组成大海的万涓细流,优秀的诗人总会把诗歌的语言运用的恰到好处,并且都会重视各语词形句法的演变关系,细致的理解词义,从而对词义间的可能性进行恰当的搭配,并以此引申与演变。可以说一首诗的思想与情感以及诸多内容都是靠恰好的语言来完成的,但这种语言又不同于小说与其它文学形式,既要有诗性的美感又要有寓意或道理的启发,这不仅需要对语言的高度锤炼还需要有与世界万物的任何能量沟通的能力。当一个诗人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语言在各种时间、空间、领域与各种事物之间任意转换,那么这个诗人一定是个语言的集大成者。好的诗歌都是通过恰如其分的语言表达出来的,诗歌最有效的效果就是语言与想象力和内在情感的融合。心灵属于阴性,语言属于阳性,一首好诗更深层的动力就是来自于诗人如何处理这种阴阳的关系,而翟永明最擅长的就是这种阴阳的融合,从她早期的以隐喻和暗示为主导的语言再到后来更为异质性的混合语言,她在语言的使用上已达到了“无法之法”。
  从时间的长度来看,这三个阶段的时间段大致三十年间,时间的流失和生命的速度给予翟永明的诗歌以不断变化的风姿,她不断地突破自己,充满活力地不间断的写作,“不断发掘个人的心灵词源”,在不厌其烦的创造中让世人看到她不断追求重构的努力。她的诗从未忘记女性的特殊身份,以女性的视角不断的追问、突破、超越,在生命、生死、爱欲、经验、体验、心灵、情感、命运、精神、思想等等方面自我揭示、深入探究,不断挖掘,用她独特的语言、意象,声音、述说方式加入现实的、激情的、实际的和精神的东西,演奏自己各个时期的交响乐。它们代表着诗人三十年的视野与人生变幻,完美地呈现了诗人的诗学转型轨迹,也通过它们把岁月与她的含魅思维糅合在了一起,让我们从对她诗歌阅读中明白何谓生命的内核及生活的深知。
  
  2 诗语的心灵效应与奇诡效果
  
  我们生活的时代瞬息万变,诗歌也是。喧嚣与物欲在不断地侵蚀着人们心灵的同时也在不断地侵蚀着诗歌。不断发展的社会也在更新着诗歌的观念,随着生活的不断发展变化,人们的审美倾向,诗人的创作追求,也都从单一性走向多样化,品质好的诗歌都是诗的多元化艺术结构的结晶。但首先是诗的语言问题,语言之于诗歌就像生命之于粮食、空气、水和性。诗人应该致力于不断地去洗涤语言,如果不能确保语言的鲜活、新颖、陌生,只能陈词滥调,这样的诗歌也终会被时间淘汰出局,而翟永明的诗歌之所以经得起时间洪流的冲刷就在于她诗歌语言的常嚼常新。其实诗歌的语言也有自己的性格(或者说个性)。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性格一样,每个人的诗语也不尽相同,就是同一个人的语言,也并不总是一成不变的,在时间的演变和现实不断的变形与自身的变化中,诗歌的语言也不可避免地融入了诗人性格的血脉,这也是促成翟永明诗歌不断变化的核心,也可以说她的诗语是随她性格的变化而变化的。
  早期的翟永明是具有创造性冲动和能量的诗人,一出现就令人惊艳,这大都也与她那时的性格相关,那时的她,青春、活力、激情、迷茫……对世界有着诸多的疑问、欲望与探求,所以她诗歌的语言也充满了她性格中的这些质素,“有多少欲望,就有多少语言”,此言在翟永明这里表现的相当完美。她诗歌的语言是她生命内部欲望的延宕。她是自己语言的女王,运筹帷幄着诗语的结构与种种法度,激活着生命的活力,拓宽着汉语诗歌的宽度。她的这些诗写尤以组诗《女人》里的诗语最为出色,每首诗都有诗语的奇异亮点,她卓绝的诗语释放出的能量,在成就了一首诗的同时也成就了诗人自己。
  翟永明是以个体生命的体验去书写精神奥秘的“女人”,她以独属于翟永明的独特诗语来融汇她个我的生命体验,她的这组《女人》里的“女人”,有着强烈的“女权意识”与“女性主义”倾向,是普拉斯式的自我揭示的极致,她将爱、恨、情、欲、迷茫、诡异等置身于极端的处境之中用令人惊异的诗语加以追问,“以隐喻和暗示为主导语型语”,意象性的语言拈手而来,语言链条的变化不动声色间就已完成。
  穿黑裙的女人夤夜而来
  她秘密的一瞥使我精疲力竭
  我突然想起这个季节鱼都会死去
  而每条路正在穿越飞鸟的痕迹
  ……
  鲜苔含在口中,他们所恳求的意义
  把微笑会心地折入怀中
  夜晚似有似无地痉挛,像一声咳嗽
  憋在喉咙,我已离开这个死洞
  ——《预感》
  这是翟永明早期《女人》组诗中一首《预感》的开始一节与最末一节,之所以挑出这两节是因为诗中的语言让人一见难忘,其神性的意味有种别具一格的魅力,从思维来说,这两节的诗句恰好是诗人独立灵魂的栖居与身体幻象性的创造。诗人一边把现实虚构成黑夜的女巫,“穿黑裙的女人夤夜而来/她秘密的一瞥使我精疲力竭”,一边对自身的命运展开彻悟,“我突然想起这个季节鱼都会死去/而每条路正在穿越飞鸟的痕迹”,这样的语言背后隐藏的是对精神和命运不堪重负的对峙与奋争,呈现出的神话或传说的意味其实体现的是诗人本身的心灵,它不是拯救,它是一种了悟与释然,“我已离开这个死洞”,彰显的是诗人身上一种决然的心灵性格。
  翟永明的诗歌就像一棵树的根,而语言是这个树长成的花朵。但无论怎样千姿百态,根是源,这一点翟永明比谁都清楚,所以她精心地挑选着种子,用思想与情感的土壤去培育,用诗歌的技艺去浇灌,让它们生长出语言的花朵。各花入各眼,每个人对花朵欣赏的角度不同,得到的观感与美感也不尽相同。而她本身对于她的诗歌之树有着狂热愿望,她的“臆想”也是她主体性格的流露,对这个世界,她在怀疑,她在追问——
  太阳,我在怀疑,黑色风景与天鹅
  被泡沫温满的躯体半开半闭
  一个斜视之眼的注目使空气
  变得晦涩,如此而己
  梦在何处繁殖?出现灵魂预言者
  首先,我是否正在消失?橡树是什么?
  ——《臆想》
  这样的诗语渗透出的是个我的某种命运感,也暴露出诗人内心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感,从中表现出诗人绝不随波逐流的性格。而翟永明独特的语言气质与发声方式,使她的诗歌“瞬间”成为一种永恒。
  与咯血的黄昏结为一体
  并为我取回染成黑色的太阳
  死亡一样耐心的是这块石头
  出神,于是知道天空已远去
  星星在最后的时刻撤退,直到
  夜被遗弃,我变得沉默为止
  所有的岁月劫持在一瞬间
  在我脸上布置斗换星移
  ——《瞬间》
  “与咯血的黄昏结为一体/并为我取回染成黑色的太阳”,这样的语言“瞬间”焕发出的是一种创世纪的味道,诗人用语言的想象力来创造语言,她把语言的想象力在炼丹炉里煮透捞出,当她独立于天地间,“所有的岁月劫持在一瞬间/在我脸上布置斗换星移”。好一个遗世独立的“瞬间”,彰显出诗人与天地同在的永恒感和强烈的超现实效果与独属于翟永明的一种卓越。
  翟永明的磅礴大气,任性的激情与灵魂的不羁,在她的组诗《女人》中都有相等的给予与回应。“我,一个狂想,充满深渊的魅力/偶然被你诞生。泥土和天空/二者合一,你把我叫作女人/并强化了我的身体/我是软得像水的白色羽毛体/你把我捧在手上,我就容纳这个世界”(《独白》);“在那里乌云孵化落日,我的眼眶盛满—个大海/从纵深的喉咙里长出白珊瑚(《世界》);“我目睹了世界/因此,我创造黑夜使人类幸免于难(《世界》);“我生来是一只鸟,只死于天空/你是侵犯我栖身之地的隐影”(《七月》);“你在早上出现,使天空生了锈/使大地在你脚下卑微地转动”(噩梦);“星星在夜空毫无人性地闪耀/而你的眼睛装满/来自远古的悲哀和快意/带着心满意足的创痛/你优美的注视中,有着恶魔的力量/使这一刻,成为无法抹掉的记忆(《渴望》);“脚步绕着圈,从我大脑中走过/房顶射出传染性的无名悲痛/像一个名字高不可攀/像一件礼物孤芳自赏和一幅画/像一块散发着高贵品质的玻璃死气沉沉/那里一切有如谣言/那里有害热病的灯提供阴谋/那里后来被证明:无物可寻/我来了我靠近我侵入/怀着从不敞开的脾气/活的像一个灰瓮”(《荒屋》);“活着的手像真理触摸到每个夜晚”(《人生》);“白昼曾是我身上的一部分,现在被取走/橙红灯在我头顶向我凝视/它正凝视这世上最恐怖的内容”(《生命》);“永无休止,其回音像一条先见的路/所有的力量射入致命的脚踵,在那里/我不再知道:完成之后又怎样?/但空气中有另一种声音明白无误/理所当然这仅仅是最后的问题/却无人回答:完成之后又怎样?(《结束》)”。
  这些诗语充满了奇诡、沉迷、蛊惑、漩涡、不容置疑与瀑布的势力,以语言的变形或变异的修辞来抵达一种陌生化和心灵的境界,每一句都是神来之笔。它们隐喻式地完成了诗人在虚与实、显与隐之间构筑的精神内涵,有效地实践了内心生长的召唤与激情,让每一首诗都是结束与诞生。
  
  3 语言的转换,让诗语说出诗歌
  
  一个事实是:时间给翟永明带来了“淬火”后的变化,但她的生命体验与诗歌追求却未曾中断,她探寻特殊的诗语效果与充满张力的精神构成也从未曾改变,这是她性格柔韧与执着的一面,让喜欢她诗歌的人们继续被她的磁力所吸引。她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她写出多少诗,就有多少种诗语的喷发,她从诗歌中要求着那种只有诗语才可以给她的东西。时间让她既“难懂”又“易解”。“难懂”意味着她的多元、多样、多变;“易解”意味着她的“人诗合一”,她的人就是诗歌,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找到了进入的突破口。
  当时间走到了90年代,翟永明在经过了她早期的《女人》、《人生在世》与长诗《静安庄》等作品后,带着她著名的女性意识与高贵的气质进入了90年代与90年代末至新世纪“漫长的探索期和裂变期”,她开始有意识地从“自白”中走出,诗风也由早期的“激烈、紧张、尖新而又含混”中进入“克制陈述”期与“极少主义”写作期。90年代后,翟永明在现实生活中已逐渐疏离了长久沉浸其中的苦痛情绪而转向了人生的平缓,诗歌的语境也由生命的冲动形式涉及了生命本身所处的具体存在的环境,诗语的上下、左右、前后的关系也更加的稳固,在从之前的夸张、繁复、主观幻化的语境中出离后,诗语的呈现走向了质朴与透明,对世间万物思考也更加的智性,审美趋象与女性的视角也在悄然的变化,从观照自我转向了观照世界,对多元世界的把握更加成熟,澄明的口语也进入了她的书写风格之中,心灵能量也在从容的叙述中释放良好。
  当新的视野与新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变化,一种新的书写方式也自然而然的到来。有什么样的生活写什么样的诗,它代表了一种生活的角度与观察世界的眼光。翟永明在经过了美国两年的生活与诗歌的沉寂后回到了祖国。画家何多苓说,“她回来以后不像早期那么紧迫地想要表达自己,内心变得宽阔了。”翟永明回来后,很快就发表了《咖啡馆之歌》,用翟永明自己的话说:“通过写作《咖啡馆之歌》,我完成了久已期待的语言的转换,它带走了我过去写作中受普拉斯影响而强调的自白语调,而带来一种新的细微而平淡的叙说风格”,让世人再次对她投以深情的注视。
  ……
  我在追忆
  七二年的一家破烂旅馆
  我站在绣满中国瓢虫的旧窗帘下
  抹上口红
  
  不久我们走出人类的大门
  天堂在沉睡
  我已习惯
  与某些人一同步入地狱
  
  “情网恢恢
  穿过晚年还能看到什么?”
  用光了的爱
  在节日里如货轮般浮来浮去
  
  一点点老去
  几个朋友
  住在偏僻闲散的小乡镇
  他们惯于呼我的小名
  
  发动引擎
  一伙人比死亡还着急
  我在追忆
  西北偏北一个破旧的国家
  
  雨在下,你私下对我说:
  “去我家?
  还是回你家?”
  汽车穿过曼哈顿城
  1992年
  ——《咖啡馆之歌》(节选)
  这首诗是诗人美国两年的心路总结,它的完成成为翟永明新的诗歌标志的开启,它既是诗人对80年代诗歌写作那种“灵气”与“巫气”的告别,又是现实感的“地气”与“人间烟火气”的接通。她之后的书写更多了具体的场景式的噬心体验,诗语平缓、平易的特征也更加明显,并与越来越自如的语感建立了奇异的互补,走向了平和与多思。譬如她的一首写于1994年的《塔》,特别能体现诗人处于这个时间节点的状态。
  敏感的星空下
  谁来看望塔里的妇女?
  邻近的小屋
  走过受惩罚的动物
  猫头鹰声声呼叫
  远处的山坡上你看!
  塔外的妇女看见了什么?
  她停止剪枝
  凝望将冷冷的夕阳浇透
  塔里的女人再次把灯擦试
  她看见潺潺的灵魂在灯下行走
  妇女的手伸出
  她前额的黑发爬满吓人的花朵
  她的脸让死人也能
  站在她的面前
  何时你仰望星空
  何时你就能看到她们
  活脱脱的眼睛
  以及那后面深深的阴影
  ——《塔》
  翟永明在时间的“淬火”中,不断地摈弃与获得,当“她看见潺潺的灵魂在灯下行走”;“她前额的黑发爬满吓人的花朵”,实际上她已在不自觉间向那“深深的阴影”告别,悄然地在完成她语言的转换。她从时间的“塔”里走出,塔里塔外,时间粘合起一座通天的巴比塔。
  2000年后,时间让翟永明饱经沧桑,她的诗语已转换的更加的透明、干净,诗风已然平缓、客观、冷静与理性,充满了戏剧性与艺术的自觉。当然,诗语不是修辞,修辞没有体温,而诗语传递的是生命,是温度,是精神,是情感,是味道,是让诗语说出诗歌。
  诗人叶芝把诗歌定义为随时间而来的智慧。而这样的智慧在翟永明这里不会出现误差,也不会弄乱那些或长或短的时针,它留住的只会是些经过时间的“淬火”后的东西。时间是对诗歌真诚的考验。我们写诗也是在与时间较量,给诗歌以淘洗的时间,将每首诗溶解在时间中,等待时间的确认,是时间给出了经典。理解了时间本身,我们就理解了时间给予翟永明诗歌的荣耀。时间承担起了她,她承担起了时间,更承担起了诗歌的价值与意义,承担起了她对于诗歌的全部理解。

2018-1-2于辽宁丹东


刊于《星星·诗歌理论》2018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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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8-4-11 16:2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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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8-4-12 18:5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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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8-4-12 21:4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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