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或飞升
走进火焰,你看到的
不仅仅是干柴、木碳和灰烬
还有碧绿的涛声,啁啾的鸟鸣
按照内心,飞度两岸春秋
或浅唱低吟,或拍岸击空
飞蛾流萤,桨橹和鱼鹰
降落或飞升,都是宿命
向上,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自由
危险的自由和自由的美丽
本身没有什么不同
按照内心,或一无所有
或加入一条河的孤独
当上帝来敲门,这是我
给他的唯一礼物
这些天
我不能告诉你,这些天
我假装像一个诗人一样活着
栽树种花,假装和一些草木
一些字,一些词生活
却常常看到一颗麦子的嘲笑
我不能告诉你,这些天
一只反复撞击厨房玻璃的飞蛾
最后跌落灶台上陈旧的蛛网
越挣扎越无法逃脱,最后
安静地提前想到死亡
我不能告诉你,这些天
一块在炉膛里通红通红的铁
找不到锤、砧子和“滋滋”的水
尽管呼呼的风箱从未停歇
却始终没有听到它的心跳和尖叫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天
我和上帝一直在相视而笑
一种神秘的错觉和悲哀
让一些字,一些词诱惑美好
却让一行诗始终站在诗外
零点,遭遇青春
烤鱼扒在桌上的样子
让我想起父亲挂在南墙上
风干的羊皮,弥漫着
一种不名言状的落寞而孤单
那年我高中毕业
刚好十八岁
已是零点
邻桌几个年轻的声音
杯中啤酒一半泡沫一半
刚喝完又添满。桌下的空酒瓶
在依然有点燥热的风中挤成一团
加班晚归的我吃着烤鱼
看着他们酒醉后一会哭一会笑
深一脚浅一脚地融入夜色
突然暗自庆幸我不再有的青春
不再有的轻狂和失眠
零点,遭遇青春
庆幸之余,又想起
那只烤鱼,那张羊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