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的诞生·《七月行歌》
武汉,被称作“火炉之城”。每到夏季,武汉就像掉进了火炉里一样让人难以忍受。去年七月下旬,我们一家人为了躲避高温,前往贵州旅行。游玩了贵阳、青岩古镇、小七孔、西江千户苗寨、镇远古镇、梵净山等十几个景区,感觉不错。回汉后,我想写一首诗,给这次旅行作一个总结。可是想来想去,无从下手。直到九月,才写出这首《七月行歌》来。
读着这首诗,找不到一丝旅游的痕迹,倒像是一首挽歌。
贵州山多地少,古朴自然,我们驱车在蜿蜒曲折的高速公路上狂奔。从车窗往外看,群山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忽隐忽现,就像一群结伴而行的巨人。在小七孔,旖旎的喀斯特风光让人着迷。响水河在峡谷中流淌着,河水时而缓慢,碧绿青翠,深不见底,仿佛西方少女沉静而忧伤的眼睛;时而狂燥,吼叫着跳下顿错的瀑布,犹如非洲丛莽中夺路狂奔的汉子;时而又漫过堤岸,在结满藤蔓的树林里涓涓流过,恰似灵秀娟妙的东方处子。西江千户苗寨,我们走进一条窄小的巷子,在一间大门敞开(档板门卸下了)的堂屋里,一群上了年纪的妇女靠在木椅上,头緾包巾,身着苗服,对面而歌。歌声如诉如泣,神秘而悠远。仿佛是在感叹生的不易死的无常,又仿佛在向我们讲述苗人的迁徙历史和悲苦命运。在台江县城,清晨被一阵尖锐的唢呐声惊醒,推窗探看,原来宾馆后面有人家在出丧。在皮鼓的衬托下,唢呐反复吹奏出激昂响炸的曲调,每到高潮,唢呐声戛然而止,少顷,又陡然响起。仿佛纷扰的世界出现了断层,坠入了寂静。在梵净山,我们登上金顶,感觉到空间的狭隘与时间的无垠。俯身向下望去,庙宇簇拥着金顶,游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蝼蚁般上上下下,他们素不相识,各怀心境,各不相同,却又在相同的梵净山相聚相离。。。
写完《七月行歌》,总觉得没有真正表达出我的心中所想。怎么会写成这样呢?有些茫然,以至于将近一年,我再也找不到写诗的冲动。今时又至盛夏,我把这首诗找出来,请大家斧正。
2018-7-18
《七月行歌》
大火,又收走一座城
都邑嚎啕,赤裸之街啜泣
车马蹙蹙,人,往西
前队打幡,后队蜿蜒千里
皮鼓萧萧,唢呐哔哔
戛然而止,又起
山川跛足相随
瘦而不伤,威而不羁
大河悠悠逶迤
漫而不淫,逝而不息
天为釜,地作灶,煮浊酒
左岸立营盘,右岸置席
轻举杯,洗尘嚣,乘夜
收尽脚板迹
俱往矣,此时说前生后世
无益
七月欲壑难平
烈焰滚熬赤地
疯长啊,坍塌啊,飞奔啊,狂躁啊,闷
一闭眼,样样杳无踪迹
天擦黑,忘却今昔何昔
过耍都,嘎歌巷再聚
又起歌,走行板
不愁不怨,不悲不喜
噫呼嘘,月坠西河,曲终人散
生死都由不得你
工工
2017-9-1于武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