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臭水河

姚大鹏

乡村臭水河
姚大鹏

这是种田人的生命
凡长庄稼的田都要使用化肥
下地从他的手指缝里流淌
从他们汗水里流经绿叶的管道
男人把粘在胶靴底的
淤泥杂草扔进河水
女人把升不起来的浓烟
和不可告人的藏垢扔进河水
时有玩童的小便也扔进水

有许多水草 早早的死掉
它们无法忍受鱼一样的呼吸
倒不是因为它们的高贵
只是它们没有反抗的权利 　　
细菌吞噬死掉的细胞
那专食腐烂了的东西
在泥土里 水里何以澄净
这万物生长的季节
也是万物腐烂变质的季节

在臭水河的两岸看野花
花默默无语的接纳和忍受
可以想象臭水是何等的厌恶
那灰色或蓝色的形象
死气沉沉的河默默无语
既然是自已的慷慨奉献
换来了这等恶报
清水便背离自己的土地
一块一块地扬长而去

清水边走边用自己的肠胃
化解这里所有强加给它的污垢之物
河水终于找回纯净透明的自己
了却了所有与农人的恩怨
回到自己一尘不染的桃花园
水终于长叹了一口怨气
然后带着几分轻蔑
笑看对它的不义之邻

只有水鸟一路跟着上下穿梭
只有水鸟每日不停地长鸣劝说
因为它和人类和水是共同的朋友
清水说 可爱的水鸟 太天真了
如果那些可恶的人类
不讲信誉 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们的宽容和等待能持续多久呢
就让那臭水河继续做他们的母亲河吧
不给点颜色 怎能长记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