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
文/老影子
不可替代的,是一块石头永恒搏动的心
鸽群,暮光,破旧的木吉他
身体里仿佛长出无数汗毛一样的手
伸向周围的人们
无须微笑,点头哈腰,包括所有的应酬
你只管沉默不语,高高在上
即便整个广场陷入一片沸腾的海洋
那被震惊的,奴役的目光和呐喊
一半落入尘土,一半留给梦境
庞大而笨重的躯体,让原型,原形毕露
不必揣摩生与死的结局
对一柄锋锐的刻刀
它他真不知道是该感激或憎恨
有人目不斜视走过,有人驻足
有人拜倒前献出鲜花
有人在背阴的身后偷偷便溺
寒露已过
文/老影子
马路上打扫落叶的清洁工
专心致志,把断骨的疼痛收拢
把残余的碎时光装进黑袋子
雪还在娘胎里,叶子已离开枝头
我的老母亲,拄单拐
在大门口张望
芦苇荡一夜白头,大朵的云
躺在池塘里仰视
一排大雁从北往南,路过
母亲的村庄,和父亲的孤坟头
嵌入老墙缝隙的记忆
文/老影子
起初,是一只想挣脱目光的纸鸢
接着就出现了黑鸟的翅膀和鳞甲
坠入大海,去打开另一片疆域
像午夜切入腹腔的一支刀笔
呈现出人间的鸡零狗碎
掠过显微镜片,一句句暗语
和海水薄如蝉翼的横切面
有鸟兽的影子,在与紫菜梳理前世今生
村庄看护老宅,老宅锁闭斑驳陆离的旧面孔
在土坯墙的缝隙,佝偻着一个个身影
纸飞机的啸叫从口中穿过篱笆墙,低门楼
忙里偷闲的镰刀和锄头窃窃私语
糖果纸,香烟盒,小人书
以及,嵌入老墙缝隙的方言,鬼故事
如今,总随凛冽的老北风,挤进梦里
呼啸整整一夜,黎明吐出呓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