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停车场,一下子饱满起来,各色的骄车在或长或短的奔驰之后,终于安静。路灯下,亮丽的外壳铺满了灰尘,这个城市的扬尘无处不存,白天的洒水车无法根除城市的隐痛。
夜色愈加浓厚,那一台台滚烫的机器渐渐冷却,微弱的星光下,秋天的寒跫被月光注入亢奋的露水。银色的呼吸里,梦却加快了速度,从地面起飞,一直飞向遥远的太空。
我在高楼的玻璃窗内看梦闪过,忙伸出右手,却抓了个空。尽管远处还有更高的楼,尽管城市外还有城市,但是,我习惯了失眠,习惯了留在熟悉的地方,习惯了被梦遗弃。
楼下的小车已经开始酣眠,我顺着灯光俯下身子,仔细地端详停车场。我想到了白天的奔波,从城市到乡下,每天的路径都雷同,我的身上也堆满了尘埃,而且还有乡下的土腥味。
还是躺在沙发上吧,像楼下的骄车泊在停车场里;我一边数地上的车子,一边数隔壁高楼的层数,不知不觉地,我的房子,也成了一个停车位,只不过,它在立体停车场的十八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