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某个地方
过去，孝敬这个词
是家家户户张贴的门神
如今，村庄的门神不见了
那些年轻人
进城的进城，打工的打工
留下寂寞的村庄和老人
夜黑风高时
一个老妇扯住一个老汉的衣角
喊不出恐惧来
被疾苦击倒时
喊出疼，儿女也听不到
儿女只顾拥抱自己的儿女
老人的身体没有儿女的余温
雪，是从寒冷的冬天落下来
老人逃离村庄，是从大风
打裂了河边树桩的年轮开始的
避开那些冷言恶语
躲过村口的狗叫
三五成群，哀伤全都浮在脸上
凑合为棚子搭建的逃儿村
星星眨着亮眼，看见
老的照顾更老的
这些老人绝望的时候
只有阳光照到脸上
只有夜幕盖到僵硬的身体上
2017.9.14
弃女的个人史
那个早晨，她安静睡着
被当作今生的一箱垃圾，丢弃街口
一阵风，吹走了穿黑衣女人的身影
她被人捡走
喝一口风，吃一口粗饭长大
像一个冷僻的词
只进入中学的课堂，被读了两年
又化作一条标语，贴在社会上
遭受风吹雨打。从此
她倦于流浪的时光
再也不能鸟一样飞回暖巢
啃到冷硬的馒头，疼了牙齿
却从不哭出声来
她在别人的一个档口
一站三载，每天吆喝卖东西
有个穿黑衣的老女人看了她一眼
喃喃自语
她仿佛失去了知觉，没有反应
20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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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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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4 10:47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