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四首
文/燕京
◎黄昏的时候不开灯
打开书签夹页,去读一首诗
听一张单循环的唱片
模糊的视线,心悸,像是回到了某时
目光移向窗外
那首诗在弧形的凹槽里走失
黄昏的时候不开灯
合拢书签,书架复原
盖上家人用过的深色丝巾——
她顺手搭在书架上
遮挡灰尘
◎燕子归来
靠近老屋天窗的地方
燕子在筑新巢
嘁嘁喳喳
吵醒了姥姥,手杖抬了又抬
停了下来,嘟囔着一个人的乳名
借着斜斜的光线,油烟熏黑的蜘蛛网里
依稀寻得燕巢的蛛丝马迹
◎深秋的记忆
蒿草拉近了芦苇荡
脚下爬出一只天牛
惊出了蚂蚱,还有蝴蝶
指着架子上的昆虫标本,各个体型硕大
只是蝴蝶有些残破,没办法飞了一个夏季
外带大半个凉秋。她的双眼
望向了窗外纷落的白雪
◎晨雾
在河岸的一角
我遇见了你
“你怎么一夜间,生出
满头的白发?”
你用眼神,指向
河中间的冰面
那是昨夜刚合拢的
“现在你该知道了——
天亦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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