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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罗什诗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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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8-5-3 09: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鸠摩罗什诗传》序
                                                                     徐兆 寿
                           (西北师范大学传媒学院院长、教授、作家,甘肃省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

      去年十月的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因为近年来我耳朵神经受伤不能接电话,一般都是请电话者短信回我,这个也一样。接着,短信即来。是我阔别近三十年的同学西木(原名贾双林),说他要出版《鸠摩罗什诗传》,请我作序。当然高兴,还有些惊讶。其实西木比我要高一级。那时我在武威师范写诗,他在教师进修学校写诗。他在那时已经有了诗名。一次他在学校搞活动,我们还跑去参加。是当时武威《红柳》杂志社的诗人董红等几位讲解诗歌。那可能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身边的作家诗人,颇有些激动。此后便到省城兰州西北师范大学读书,继续写作、留校工作。西木去了哪里,则杳然无信。后来在兰州遇见董红老师,便想起当年的西木。但他也来兰多年,对西木的去向不甚明了。一直到了微博微信产生,我从微博微信上忽然间看到了他的诗歌。原来他还在一直坚持当年的理想。当然,对他其它的事情则全然不知。他到底在哪里工作?生活如何?都无从知晓。现在,他突然间联系我,并请我为他作序,我当然不能拒绝,但也不能完全同意,我怕我不能胜任。我说,我先看看。他很快把诗稿发到我邮箱,并说要上兰州来看我。我说不用,大家都忙。他一定要上来,我坚持不让他上来。
       那时,我正在到处宣传我的长篇小说《鸠摩罗什》,在兰州的时间很少,即使在,也是天天有会,难以见面。后来在武威见了一面,是在《鸠摩罗什》首发式前。他看了我一眼,说,变了,胖了。我则一眼就认出他来。大概我真的变了,他则仍然消瘦,仿佛当年的样子。因为活动马上开始,我未与他再说一句话,之后便不见身影。我当时有些懊悔,觉得有些怠慢老同学了,可又无暇见面。
       我在杭州的机场阅读了一部分他的《鸠摩罗什诗传》,剩下的部分竟然无暇阅读。再后来也是在睡觉前从手机上阅读了他的一篇长文,大概是后记,讲了他对鸠摩罗什的诸种认识。说真的,看了他这篇后记后,我的感受是复杂的。一方面,我发现我对鸠摩罗什的研究,在细节方面还有待深入,他讲的有些资料是我未曾看到过的;另一方面,我与他以及武威的很多学者对鸠摩罗什的认识上可能还有一些出入。
        比如,对于鸠摩罗什的认识。在杭州纯真年代书吧、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的几个研讨会以及十几场有关鸠摩罗什的演讲中,我在不断地回答人们的有关疑问中也慢慢地发现,我在长篇小说《鸠摩罗什》中写的鸠摩罗什并没有彻底地完成,而是随着认识不断地在发生变化。首先,在我最早的理解中,鸠摩罗什就是一位高僧大德,为中国带来了大乘佛学,翻译了数百卷佛经,改变了中国文化的走向。但是,我在重新解读魏晋那段时期的文化时发现,当今人们对那段历史文化的认识存在着很大的盲区。一是早在汉明帝时就已经引起了佛教,佛教对汉代诸王的影响是很深的,对知识分子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只是那时把佛和道混在一起,没有区别,所以佛教的影响往往被忽视;二是魏晋南北朝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朝代,并非我们现在大家所想象的那样——虽然国家混乱,四分五裂,但在意识形态方面仍然是儒家的天下——其实事实远非如此。五胡乱华之后,中国分为东晋与五胡之间南北对峙的书面,在意识形态方面也是如此。因为北方胡族多信佛教和其它宗教,儒家文化虽有深入,但才在发生作用。比如,前秦皇帝苻坚时用了王猛发展儒家,但是,苻坚自己却信佛教,发兵十万破了襄阳后迎请道安大和尚到长安译经,然后又发兵七万,破了西域三十六国迎请鸠摩罗什。在当时,鸠摩罗什就是整个西域的精神领袖,而西域的意识形态就是佛教,基本上是政教合一。这才能够解释清楚苻坚为何发兵迎请道安与鸠摩罗什的历史原因。是意识形态的缘故。后秦皇帝姚兴就曾说过,佛教乃“御世之洪则”。所以,在当时南方的东晋的意识形态是儒家文明(当然还有道家文化在起作用),而北方则主要是佛教。鸠摩罗什是当时世界上伟大的知识分子。从这个角度来理解那个时代的文化以及鸠摩罗什,才是真实的历史。这也可以解释吕光为何不允许鸠摩罗什去长安的原因。鸠摩罗什在哪里,当时中国北方以及西域的文化中心就在哪里。现代人把鸠摩罗什理解为一位方外人士(施蜇存先生就如此理解),理解为一位和尚(《高僧传》中其实也是如此理解的),在我看来都是错误的。这是我们首先把儒家文化作为正统,而把佛教文化作为方外文化来看待的,是不符合当时的历史真实的。有关这些,我在写作时也并未悟透,还存在很多误解。
       其次,鸠摩罗什在凉州的生活。历史学家在今天是难有作为的,因为他们受到考古学的羁绊,非得找到相关的实物或者当时的文字记载才能重新解释历史,司马迁式的合理想象被废止了。司马迁在讲述五帝的时候,大多是以传说来写作,很多东西都是靠儒家(孔子)对他们的想象而进行的虚构,但我们认为是真实的。那么,鸠摩罗什在凉州的史料是很少的,如何进行合理的想象与虚构便成了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与武威的学者们的理解可能有出入。我在写作长篇小说《鸠摩罗什》时,有一个想象,那就是当时武威是整个北方文化最为兴盛的地方,是中国文化的一个中心,北方的士子们都逃避战乱到此,传播儒家文化,儒家文化自然兴盛,同时,道家文化应当也有一定的传播。研究五凉文化的学者们大都是持此观点,但鸠摩罗什如何与这些文化发生关联的呢?这既是吕光没有大兴佛教的一个原因,同时也是鸠摩罗什来到异域产生文化碰撞时的一个黑洞。我想,他到凉州后一定遭遇到了强大的中国文化的碰撞。所以,他学习汉语、学习儒学尤其是道学,这为他后来在长安的译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这里,便有一个问题产生了,鸠摩罗什是如何看待中国文化的,同时,在武威的士子们又是如何看待从西方来的佛教的。文化的融通便在这里产生了。历史空白的地方,恰恰是文学开始的地方。这就是我在小说中虚构的部分。
       最后,是有关鸠摩罗什破戒的问题。有些史书中说他有三次破戒,西木也认为有三次,但我只用两次。在我看来,一个人的思想与境界是随着修为的提高而不断提升的,鸠摩罗什也一样。当下的很多人写作鸠摩罗什都是要把鸠摩罗什写成一个人。这从现代派大师施蜇存先生开始的,当代有不少人也如此写。这其实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写作,并非真正去理解鸠摩罗什。要写鸠摩罗什,就要真实地进入鸠摩罗什的内在去写他。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就立刻发现,我们得从佛法的角度去解释这个人,而不是以我们现代人的思想去解释他,甚至批判他。如果这样,就可以完善地解读他的两次破戒了,能理解他的很多话了。第一次破戒是被逼的,是必须经历的,但第二次破戒就不同了。从《维摩诘经》的角度来理解,就是布道弘法的开始,就不是我们普通人理解的那样。那么,吞针事件和舌舍利的形成就顺理成章了,否则,就都变成妄语。所以说,不读佛经,就无法理解鸠摩罗什的精神。这是一个太简单不过的道理,但被太多的人忽视了。
       因为这些原因,我肯定与西木兄的写作会产生不同的理解。所以我在考虑了一番后委婉地拒绝了他,但他最近又坚持让我作序,我便只好接受他的邀请,写下这些文字。此外,在我看来,弘扬鸠摩罗什精神也存在多种维度,我的理解也仅仅只是一种维度,不是唯一正确的。它对我来说,是真理,但对别人来说,可能不是,我也不强求别人接受。历史上的种种解释,也是不同的维度。所以,西木兄的理解,也是维度之一。从这个意义来讲,我非常愿意为他写下一些文字,并助其传播。
       最近几天,我在手机和电脑上阅读完了西木兄的《鸠摩罗什诗传》,虽然存在与我上述所讲的一些分歧,但仍然被其诗情和对鸠摩罗什以及佛教的信仰所打动。
       鸠摩罗什在翻译佛经时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即佛经在印度是被唱诵出来的,他也想让佛经在中国以汉语的方式被唱诵出来。这就是他翻译佛经的最高意旨,所以,他选择用意译,将佛经中的意思用最美的汉语翻译出来,且能够唱诵,至少诵读起来朗朗上口,有韵律。如果直译,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当然,直译可能是更接近佛经本身,但也有可能是离题万里。比如《金刚经》《心经》(鸠摩罗什译版)等,都基本上是以四字为主,读起来有汉语的韵律。这是我在写《鸠摩罗什》时没有发现的,是后来研讨佛经时慢慢悟到的。
       所以,在我看来,若能以诗歌的方式写一部《鸠摩罗什诗传》则是再好不过了,没想到西木兄竟完成了。西木兄之前的诗,在微博与微信上偶尔也读到,仍然有1980年代的遗风,家国情怀较为浓厚,且追求格言式的写作。这是我较为熟悉的诗风。他的诗与80后和90后诗人的诗有着很大的不同。80后多倾向于戏谑、反讽、后现代一些,90后诗人则多写日常的无聊。两代人因没有了伟大的时代精神的引领,也少有对人类终极价值的追问,当然也少有对时代深刻的反思,所以产生不了伟大的情怀。之所以如此说,是要说明一点,只有西木这样仍葆有理想主义精神和家国情怀的诗人,才有可能去书写鸠摩罗什。同时,从西木的后记来看,他有一些佛教情怀,当然,他的修行到底到什么程度我看不出来,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对佛教的敬畏和对鸠摩罗什的热爱。这是他写《鸠摩罗什诗传》的精神动力。最后是情感动力。大概与我一样,同为凉州人,始终有为家乡书写的冲动。鸠摩罗什便成为我们报答家乡的法门,所以,他以自己擅长的方式写了这部了不起的诗歌。
       过去,那些伟大的先贤都有诗歌来颂扬,尤其是在人类最早的诗史中表现为甚。如《诗经》《尚书》中对华夏一些先祖的诗颂,《荷马诗史》对古希腊英雄的歌颂,目前发现的人类第一部诗史《吉尔伽美什》完全是创世英雄诗史。在少数民族中,也有不少这样的诗史。这是人类伟大的诗歌传统。它们都诞生于一个民族对自己先祖或英雄的崇拜,由此而完成了民族文化的初创。这种传统在后世慢慢消失了,因为对历史的描绘让位于历史书写,如《史记》。同时,在这种带有日常性的历史书写中,原来那种对英雄的崇拜也渐渐消失。现代以降,大众崛起,个体精神得以释放,人性获得空前的力量,而神性在逐渐式微,所以,英雄不再产生,不再被歌颂,而且即使要书写英雄,也让位于小说。诗歌的那种神谕般的精神被掩埋,诗史成为历史遗产。
       西木兄的这一次书写,使我惊讶地看到诗史的灵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试图恢复久违了的诗史传统。也许他自己都未曾意识这一点。他之所以在书写鸠摩罗什时产生了这样的书写冲动,主要在于他所书写的人物鸠摩罗什拥有诗史书写的可能性。鸠摩罗什虽不是英雄,但他是伟大的圣贤、尊者,值得被歌颂。所以,在这里,我要特别赞扬西木兄的这次尝试。
        当然,说到这里,要顺便说一下凉州的学者、作家们。五凉文化的传统在历史上始终未断,绵延至今,使得凉州文脉从魏晋以来始终有传人。五凉文化在历史上独树一帜,不但如陈寅恪先生所讲的保存了中原文化,为隋唐盛世提供了文化遗产,而且在汉传佛教的传播上称得上是当时的一个中心。唐时的边塞诗不仅多产生于凉州(广义来讲,凉州文化的地理当包括今天的河西走廊),且诗人中有李益、阴铿等大家。宋时多战争,记述不多,但元时有西藏萨迦派宗教领袖萨迦班智达和八思巴,是他们从凉州把藏传佛教传到了蒙古帝国,改变了蒙古人的心性,且由此改变了世界的进程。明时,修建了武威文庙,并被誉为“陇右学宫之冠”,人才辈出。清时则有张澍、牛鉴、李铭汉、李玉锴等大学问家。除了这些留名于史的人物,凉州人才犹如大河一般源源不断,为地方和国家贡献了力量。到当代,凉州为全国输送了各方面的人才,在文化艺术界有很多人享誉全国,如李鼎文、赵燕翼、郝润华、尹伟先、雪漠、叶舟、王登渤、史生荣、古马、阎强国、唐达天、陈玉福等。同时,在本地也有一批学者、作家、艺术家在默默地耕耘,在研究凉州文化。我接触过的有西夏文化学者孙寿龄,凉州文化学者冯天明、罗文擘、王其英、李林山、张生文,作家李学辉、许开祯、孙悟祖、赵旭峰,诗人谢荣胜、西木,书法家翟向永,画家陈石、李恒才,作词家杨玉鹏等,真可算得上是人才济济。这在甘肃文化界是少有的文化盛景。由于武威没有像样的高等学府,这些学者基本都是凭着对家乡文化的一腔赤诚在坚持研究和书写,是很不容易的。没有他们,凉州就变成了文化的沙漠。所以,在这里,也借西木兄的这本诗传,向这些学者、作家、艺术家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愿更多的人研究、书写、传播鸠摩罗什以及凉州的文化!
                                                                                                                 2018年2月12日夜于西北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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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8-5-3 15:33 | 只看该作者
慢慢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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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8-5-3 15:59 | 只看该作者
发错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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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8-5-3 16:0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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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8-5-3 16:33 | 只看该作者
认真读了,增长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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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8-5-3 18:53 | 只看该作者
先预览,后细品。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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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8-5-3 19:27 | 只看该作者
来读好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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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8-5-4 10:02 | 只看该作者
王红 发表于 2018-5-3 15:33
慢慢欣赏,问好

嗯,不急。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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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18-5-4 10:03 | 只看该作者

该发哪个专栏?还没有搞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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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18-5-4 10:04 | 只看该作者

谢谢!而指轻摇,鼓励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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