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想让您的悲伤那么孤独（组诗）

老曹

父亲，我不想让您的悲伤那么孤独（组诗）
文/曹玉治


我们不该在寒夜分手

父亲，您不该在离我的咳嗽
只有一寸远的冰冷的凌晨
如一条没有归期的客船
毅然弃岸，从此天涯孤旅

父亲，我该怎样跪下
才对得起，您今生的站立
我又该如何眺望
才看得清，您来世的行走


您的伤口是我的天空

父亲，没有任何一块纱布
能包扎您额头的伤口
那是我的天空
布满血红的阳光

我妹妹哭，我说不哭
天空会罩着我们
我儿子哭，我说不哭
我也会成为天空


我读不懂您紧握的拳头

每一次挣扎
都沦落为床的笑柄
如果，它听得懂土地的呼唤
肯定将海拔降低
低到尘埃里

但您最终握紧了拳头
像一枚铁锤
重重地，砸在冰棺身上


那间小屋还是我的家

父亲，您和母亲的日子
一直挤在那间小屋里磕磕绊绊
母亲一走，空出了一些伤疤
您却以为，房子变大了

而今，您也走了
故乡又少了两百零六块骨头
我担心空巢垮塌，想拆掉
只留下，您和母亲的痛


我不想让您的悲伤那么孤独

您对我说过
老墩上的那片荒草
离您的初心最近
睡在那里，还能隐约听到
祖祖辈辈的乡愁

但儿不孝
我害怕记忆烧成灰烬
我不想让您的悲伤那么孤独